焚海幾人都是極拔尖的金丹修士,幾乎一瞬間動手,出劍祭法寶,手下都沒有半分含糊。
如今是逃命,又不是擂台上的公平對決。
他們的出手,尤其是三位斬龍人,給那頭元嬰老龍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陳聖以秘法隱匿在暗處,並沒有出手的打算,冥冥之中,他總感覺水族的手筆不該如此簡單。
果不其然,老龍身後鑽出幾人,皆是成名多年的水族老前輩,與焚海等人可說是一個蘿卜一個坑。
陳聖嘖嘖道:“好大的陣仗。”
想必守在水府外頭的那兩人,此刻也該是差不多的局麵了。
倒不是陳聖來此之前沒有預料,隻是有些想不通,為何水族要等到齊冀脫身之後,憑空多對上一位元嬰修士。
哪怕齊冀氣府多年幹涸,在生死關頭的實力也不會比任何一位斬龍人弱。
老龍化成一條漆黑如墨的蛟龍,以尾巴卷向眾人。
陳聖眉頭微皺,水族且戰且退,似乎有意將眾人引去某處。
焚海上人一身猩紅衣袍獵獵,宛若深海中一道灼目的火光,“烏水老怪,當年僥幸從老夫手下逃生,之後躲藏了數十年,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膽?”
他須發飛舞,手中劍掄了個園,身前浮現道道銀光小劍,輕喝一聲。
滿天銀絲飛出,那被叫作烏水老怪的水族老者,果真不愧是焚海上人的老對手,極速扯過兩片海幕。
身軀化入海水之中,這幹瘦老人硬接下這一擊,而後重新凝聚身形。
“焚海老怪,這麼多年過去了,怎地也沒想出點新花樣?”烏水老怪眼神陰鶩,笑吟吟看著這位老對手。
焚海上人置若罔聞,隨即收劍,掃視眾人,眉頭緊鎖。
按照老城主的情報,這座水府的份量,可不足以讓如此陣容坐鎮。
陳聖手掌握劍,目光選定那位受了輕傷的烏水老怪,正要出手之時。
身後驀然浮現個金袍少年,方禛一拳打空,頗有幾分遺憾道:“可惜了,還以為這一戰能建下不小功勳的。”
身後一個仆從模樣的男子輕輕躬身,語氣誠摯道:“九太子過謙了,此次戰事誰也比不過您的功勳。”
方禛笑了笑,伸手打了個響指。
陳聖身旁景象逐漸發生不小的變化,與金袍少年一起,出現在座水晶宮殿之中。
陳聖手掌搭在劍柄上,問道:“龍宮什麼時候有了九太子?”
昔年他遊曆東海之時,海底龍宮之內,方才還隻有七位太子。
整個海族的太子,地位十分的尊崇,比之人族頂尖宗門的繼承人都要高上幾分,因此要敲定人選極為艱難。
整座龍宮,近千年間也隻不過出了七個,而麵前這位金袍少年,分明隻有初入金丹的境界,且血脈之力似乎也不強橫,再有就是過於年輕。
一位不過百歲的龍宮太子?陳聖心中疑惑重重。
金袍少年笑了笑,“我名方禛,按照我們兩族均衡壽元來說,你我也算是同齡人。”
陳聖神色淡漠,“那又如何?九太子不會還想與我這人族交朋友吧?”
原本隻是一句玩笑話,那方禛卻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道:“為何不能?你我之間本無恩怨。”
緩緩拔劍出鞘,陳聖劍指這位修為不濟的九太子,獰笑道:“你如此以身犯險,是覺得我殺不了你?”
“自然不是!”
方禛搖頭,之前對抗石像陳聖的表現,他可是都看在眼裏的,此刻雙手插在袖袍中。
他眼中噙滿了誠懇,問道:“陳兄與我海族並無仇怨,為何要助那海城?”
陳聖灑然一笑,隨手將劍提著,並沒有急著出劍,實際上從進入這座小型的水晶龍宮,他就知道出劍效果不大。
至少僅出一兩劍,無法打破這座依托百裏海域的水晶宮。
方禛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想必陳兄也感知到了,這用來囚禁齊堂主的水府,本就是針對海城的陷阱。
乃是十餘位龍族大能苦心煉製,準備了近乎百年的重寶,而這裏,則是整個水府的中樞。”
說著,少年衣袍輕甩,府外場景浮現眼前。
陳聖盯著那渾身裹在淡黃光團中的漢子,又看了看百餘金丹水族,不由深吸一口氣。
看來水族還真是舍得下本錢。
對他的反應十分滿意,方禛繼續說道:“陳兄不必擔心,我能夠感受到你對水族並無太大殺心,否則之前那幫家夥就活不了那麼久,既然如此,為何還要陪著齊冀他們送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