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女子臉上掩不住的驚喜,曹銀便知道自己找對人了。
伸手取出一些芳香四溢的糕點,又撚起一個遞了過去,青年笑道:“姑娘想起多少就說多少,沒關係的。”
白葵眨了眨水潤雙眸,小心翼翼問道:“公子與他們……”
不等白葵說完,曹銀便笑著說道:“我與那三位,算是許多年不見得故人。”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可不已經過了很多個年頭了?
聽得此言,小姑娘才放下心,開始靜靜講述,雖然比不得那酒樓裏的正統說書人,卻也將三人神韻描繪了個大概。
屬實是陳聖三人,給這座渡頭上的女子們印象極深,特別是白葵,深夜夢中不止一次回溯當日光景。
因為實在是想不起,當夜究竟是三人,或是其中的一位。
若是後者,白葵打心底裏希望是那俊美的少年,可要是前者,小姑娘心裏可就要忍不住發苦了。
曹銀一手拎著酒壺,一手將香酥糕點送入口中,偶爾遞給那口幹舌燥的女子,都讓她受寵若驚。
白葵再也擠不出任何一個詞,隻好停下,定定看著入迷的青年。
曹銀身材修長,纖長藕白的指節抵著下顎,眼眸微閉,臉頰酡紅。
自以為已是婦人的白葵抬起頭,吃吃的望著這個容貌不輸靈韻的青年,一顆心髒顫動。
直到聽見一絲微弱的鼾聲,小姑娘方才大著膽子,伸手觸碰這位性子極好的公子。
夜色漸暮,白葵壯著膽子脫去外衫,貼在曹銀身上,甜甜入眠。
直到感覺這女子睡熟了,曹銀才輕手輕腳起身,悠然出船,渡江而去。
天際微白之時,海城門口出現一人,曹銀對著守衛出示一塊令牌,隨後被恭請入城。
漫步走在青石街道上,曹銀先是拜訪了掌櫃曾邰。
“你是那曹岩族人,與我有何關係?”曾掌櫃開門見山,將這笑容滿麵的青年,當做了倚靠家族,希冀攀上自己的世家子。
海城之中這樣的人不僅有,而且極多,因此曾邰對這類人並無好感。
曹銀依舊笑容滿麵,伸手取回信物,恭聲說道:“曾掌櫃誤會了,晚輩來此,是替慈城韓啟傳句話。”
“傳話?”曾邰眉頭微皺,耐著性子問道:“什麼話?”
曹銀雙手籠袖,宛若一個極老道的商賈,眯著眼睛笑道:“慈城天街,想與海城做筆買賣。”
曾邰在腦海回溯韓啟這個名字,最終定在行內傳聞來曆極大,還未被徹底吸納,就已然有了一副班底。
“韓啟好大的膽子,就不怕吞不下?”曾邰冷聲道。
海城這筆買賣,是純靠發的戰爭財,靠著水族屍身血脈,是商行中一個極重要的財富來源。
隻可惜,這樁盈豐極厚的生意,給曾邰一手把持的水泄不通,即便行內某些高層,也極難插手。
曹銀看了眼不見怒容的曾掌櫃,淺笑道:“此事對咱們兩方都有著好著不小的益處,曾掌櫃不妨看看那韓啟的條件。”
一塊翠綠玉簡突然出現在桌麵上,曹銀也不去看曾邰臉色如何,徑直出了屋外,沒過多久便站在一座竹園外。
齊涼正坐在門檻上,唉聲歎氣:“小子,你說陳道友是不是在忽悠人,怎地過了如此久,那幫家夥都隻敢遠遠看著。”
靈韻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人不在,誰要住你這破地方?又不是錢多的沒地方花。”
好險沒給齊涼氣的背過氣去,這位掌櫃大聲抗議道:“你小子啥意思,有種從我這搬出去。”
靈韻伸出一隻手,撇嘴道:“我們可沒少付錢,你想趕人可以,將靈石如數還來。”
“你想得美。”齊涼重重吐了口唾沫,眼中陡然出現個生麵孔,急忙幹起了老本行,玉書朱筆在手。
接下來便是一副極為熟悉的場景,隨後靈韻盯著那有種麵熟的青年,疑惑道:“咱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曹銀輕輕搖頭,笑道:“這位道友,想必就是陳家商船上的三位之中,那最為年輕的公子了?”
靈韻陡然站起,眉頭微皺,“你是?”
到了這個時候,他越發覺得這張臉有幾分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
曹銀自然不會主動暴露身份,否則不到一月時間,一位小家族的築基弟子,不僅成功結丹,還一躍晉入金丹中期,有些過於駭人聽聞了。
反正在那秘境之中,他的狼狽模樣,與如今氣象相差極多,很難認出來。
“在下曹銀,與慈城的曹掌櫃,算是叔侄。”
聽得此話,靈韻雙眸微眯,想起一個極不討喜的家夥,試探問道:“曹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