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圍有些壓抑,林立從車亮手裏接回了手機,小聲地說,“亮哥,要麼去我家轉轉,我請你吃個飯。我媽在當地比較熟,可以讓她幫忙打聽一下你家人的消息,說不定有線索呢?”林立的一席話,驚醒夢中人啊。
對啊,現在自己就在臨安了,路在嘴邊還不會問嗎?方捷和張匡這兩個名字既然出現過在這個地方,肯定會有人記得,大海撈針也是能撈到的,隻要確定針是存在的,無非是多費些時間罷了。但是他想到了之前關於這裏很可能有特務的根據地的猜測,“不行林立,不能回你家。雖然有兩個特務已經死了,但是這裏很可能還有他們的人在。既然你已經成了他們的目標之一了,那你一旦回家了,你的家人就會因此有危險,隻能委屈你過家門兒不入了。”
林立有些遺憾,自己也快有小半年沒有見過媽媽了,本來想趁著這個機會回去一趟報個平安,最近這些天發生的事情讓他感覺好像度過了一年那麼長,有很多話他沒人可以訴說,隻有他媽媽是最忠誠的聽眾。不過,車亮說的有道理,林立想起了在洞裏時,那個殺手堅決又冷漠的眼神,這會還覺得有些汗毛聳立,要不是老李自己這會已經死了,為了家人的安全,這個時候堅決不能以身涉險。他朝著車亮點了點頭,“行!亮哥,我聽你的。”
惜惜告別了院長,車亮和林立又踏上了尋找線索的路,臨安說大不大,但是說小不小。他倆分析要想找到關於車亮家人的線索,至少得知道車亮是什麼地方哪個街道的人才行,隻是目前他們所能掌握到的信息沒法定位這麼精確,怎麼辦呢?
正當一籌莫展之計,車亮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根據檔案記載方捷應該是臨安本地人,年齡在五十多歲。按照當地人有按照姓氏群居的習慣,能找到姓方的大家族居住的地方就有可能打聽到方捷的線索。“林立,你知道當地哪裏有姓方的大戶或者大家族嗎?”
林立想了一下,對臨安他說熟也熟,這裏的街頭巷尾、田間地頭他都走過,但是說不熟也不熟,特別是對於那些家族之類的傳統信息。“我記得龍港鎮那邊的街上,好像有很多方記的店鋪,什麼方記炒貨、方記飯館什麼的,要麼我們去那邊轉轉。”林立忽然眼睛圓睜,盯著車亮,一臉的不可思議,不是說找家人嗎?為什麼要找姓方的?方?方捷的方?
車亮感覺到了林立的困惑和極力掩飾的害怕,他知道敏感的林立可能已經聯想到什麼了,“上車跟你說!”林立想了一下自己可能是多慮了,車亮什麼人什麼性格雖然自己接觸的不是很多,但是起碼不可能是壞人。上車落座後,林立也不說話,等車亮先開口。
車亮是個悶葫蘆,從離開了孤兒院開始他的心就封閉了起來,就算麵對自己親生父母可能是特務這件事情,他也隻時自己默默承受,沒有人可以訴說,況且這件事情一旦說出來,後果不敢想象。他點燃了一根煙,這是他這幾天點的不知道第幾根煙了,用力地捏爛了已經空了的煙盒,車亮緩緩開口,“方捷,可能是我的母親,而她的丈夫張匡是陶桃的父親當年調查的台灣特務,錢進跟我從小就認識,就在這個孤兒院。方捷是臨安人,我要找到她的家人,查她跟我到底有沒有關係。”
還好有安全帶綁著,不然林立已經被這接二連三的重磅炸彈似的信息震下座位,他緊緊地拉住了安全帶,這個時候這個小東西好像能給他最大的安全感,“亮,亮哥,這些情況,陶隊她知道嗎?”
車亮眉毛一挑,索性說開了,“她不知道的。她父親當年應該是被方捷故意殺害的。雖然我跟她共事了幾年,但是我不想挑戰我跟她之間的信任。”
又是一顆重磅炸彈,林立已經快被震麻木了。他大概明白了車亮拉自己來的原因,他是臨安人隻是其中一個理由罷了,剛才車亮所說的所有事情,哪怕一件讓重案組的其他人聽到了,都會引起很大的震動。雖然林立不是公安係統的,但是用腳趾頭想想也大概能知道,重案組負責人之一的親生父母是特務,於情於理,輕則停止待查,重則直接按照重大嫌疑人處理。那樣子的話,車亮肯定很被動,沒有人可以救他,所以他選擇了自救,他在跟時間賽跑,盡快找到查清楚他和方捷的關係,就能對自己和重案組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