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滾出去!”宋季青把住碎了一半花瓶,兩隻手對著項錦的方向,大有拚死一搏的架勢。

他臉色蒼白,頭發被搡得淩亂,但牙齒卻咬得緊緊的。

項錦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甚至還找到了他家裏,宋季青越想越細思極恐,拿著花瓶的手有些顫抖。

項錦額頭淌著血,但是臉上卻在笑:“青青,我認錯,行不行?你離婚吧,跟我回去,我再也不欺負你了,以後一定努力讓你過上好日子。”

宋季青嗓子疼得冒煙,每多說一個字,就是多加一道傷口。

“你現在說這些話還有意思嗎?我以前是想過,和你在一起一輩子。”

“但是項錦,分手了就是分手了,我也不想什麼再續前緣,況且我現在已經有了喜歡的人,現在過得很幸福,不想再回憶過去的事情了。”

項錦怔然的眼神慢慢清明,他不在意地擦了擦額頭上的血跡,道:“一次錯誤你就給我判了死刑,宋季青,你好狠的心。”

宋季青舉著花瓶仍然沒有放下,盯著項錦的眼神裏再也沒有依賴和信任,隻剩滿滿的戒備和厭惡。

項錦想抱他,想得要命,他從來不知道,失去宋季青會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

他朝宋季青慢慢走過去,想讓他放下花瓶,想用繩子把宋季青綁回家,讓他隻跟著自己,隻看自己。

但他的腳剛邁出一步,就被人抓著頭發往後一扯,力道大得差點把他頭皮拽下來。

項錦忍著疼痛,踉蹌著回過頭,卻對上一張冷得驚人的臉。

靠在櫃子上的宋季青睜大眼睛,舉著花瓶的手鬆懈下去,放回身側,“程暮…你怎麼…”

原本係到頂的扣子解開兩粒,堅硬的喉結上下滾動,足以說明現在程暮的情緒的不穩定程度。

從來都是溫和的程暮,宋季青哪裏見過現在這樣一點火星就能爆炸的程暮。

項錦意識到什麼,手肘往後狠狠一撞,想要掙脫程暮的禁錮,但程暮反手扭住他的手腕,項錦連動都動彈不得,隻見程暮抓住他的手臂,用巧勁往後一旋,接著提起膝蓋將人跪按在沙發上。

一係列動作下來,項錦已經完全處於弱勢。

程暮垂著眸,聲線泛冷:“打電話給物業,讓他們來領人。”

宋季青忙跑到客廳拿手機,從聯係人裏翻到物業的電話撥過去,物業屁顛屁顛來得很快。

他們一直站在門口點頭哈腰地跟程暮說話,程暮從頭到尾冷著臉,沒給他們一點好臉色。

“他怎麼進來的我不想知道,但是,要是下次讓我再在這裏看見他一次,你們後果自負。”

“當然當然。”

項錦以一個極其不體麵的姿勢被帶了出去。

家裏一下安靜下來,隻剩一片狼藉。

宋季青不敢去看程暮的眼神,低著腦袋,想拿掃帚把花瓶的碎片掃幹淨,走過程暮身邊時,卻被程暮握住了手腕。

“過來。”程暮說,“我們先聊聊。”

方才精神緊繃時還沒有發現,現在坐近了才聞到程暮身上淺淡的酒氣。

程暮握著他的手腕沒有鬆開,這讓宋季青心裏像扯著一根粗繩,上下拉扯著,讓他喉嚨一陣發悶,忍不住主動向程暮坦白,道:“他…是我的前男友,在遇見你的那天晚上,我剛和他分手後不久。”

他痛苦地低下頭,手背愈發冰涼,“我沒想到會弄成這樣。”

程暮頓了頓,鬆開宋季青的手腕,“你跟我結婚,有賭氣的成分在麼?”

他上半身呈放鬆狀態,就這麼半靠在沙發上,但說這話時,麵上沒什麼波瀾,似一瓢滾燙的熱水驟然冷卻。

手腕一空,宋季青看向他的臉,但探不到程暮現在的情緒。

他確實好像很少看透程暮。

脖子上的疼來得一陣陣的,頭疼也唱交響樂似地緊隨其後,宋季青掐住自己的掌心,看著程暮一字一頓道:“不是因為賭氣,是為了錢,我缺錢。”

程暮歎了口氣,微微直起身,身體前傾,手肘搭在膝頭,按揉著手指關節,問:“要是我沒回來,你怎麼辦?”

宋季青說不出話,隻能一下下地搖頭。

脖子上的掐痕已經泛了青,宋季青皮膚白,就更顯眼。

方才宋季青低著頭,程暮沒注意到,這下角度變了,才看見他脖子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