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憬的一個燒烤攤將唐府眾人的胃徹底征服,大家也都不再懷疑她的下廚手藝。至於廚藝來源,她隻得信口胡謅是閑時看書學來的。

閑暇時她又給老夫人做了一些後世新奇的糕點和菜式,將老夫人哄得眉開眼笑,厭食症好了許多,氣色自然也變得越來越好。

日子一轉眼便來到了二月十六,這一天是唐恪二十歲生辰,意味著他將正式行“加冠禮”,也就是現代的成人禮。

唐恪這一日從書齋出來後正碰上迎麵而來的沐雲廷,他便邀請沐雲廷到附近的茶樓小坐閑敘。

落座後,唐恪看著沐雲廷神色平靜地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茶湯,然後淺啜一口,似乎並未有話要同他說。

他捏著茶杯猶豫半晌後,終於又再次放下,思忖片刻道:“殿下,阿憬她……應當是同你說清楚了罷?”

沐雲廷手中的茶杯懸在空中,問道:“說什麼?”

唐恪繼續道:“我知道你對阿憬並無男女之情,所以即便她對你一往情深,我也並未在旁牽線。她上次假借我的名義將你約到唐府,我本以為她做了什麼出格的事,還打算次日向你道歉,沒想到她說約你是為了和你說清楚,她已經決定放下,日後也不會再糾纏於你……”

沐雲廷聞言卻是一頓,麵上也終於有了表情波動:“她和你說那日約我隻是為了劃清界限?”

“是啊,看到她終於肯放下執念,我還高興了好一陣呢。畢竟一個是我妹妹,一個是我好友,一直夾在中間當真是為難得很啊!”

唐恪看到沐雲廷有些變幻莫測的表情,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難道她不是這麼說的?”

沐雲廷卻陷入了沉思:當日她假借唐恪的名義約自己,還下了藥,但最後卻又主動交出解藥,行為的確古怪,之後還和唐恪說不會再糾纏自己,這短短一夜未免變得太快,她究竟在搞什麼名堂?

雖然沐雲廷一時未能理出頭緒,但看到唐恪那副期待的模樣,他還是回道:“的確如此,她說不會再執著於我,你這個當大哥的以後也不用為難了。”

“那就好,那就好!”唐恪終於長舒了一口氣。自己這個妹妹癡纏沐雲廷十多年,可偏偏沐雲廷又對她毫無感覺,他夾在中間可真是頭疼至極!

沐雲廷看著唐恪終於放下心來,又問道:“你今日請我來這兒喝茶就為了這件事嗎?”

唐恪不解:“難道現在還有別的事比這更重要?”

沐雲廷飲盡杯中最後一口茶水,從腰間抽出了一把紙扇,遞給了唐恪。

“你什麼時候還帶了把紙扇,我剛剛怎麼沒注意?”唐恪接過後隨手將紙扇展開。

扇骨由檀木而做,扇麵由上等宣紙製成,扇麵上繪著一幅筆力老到的仙鶴山水圖,左側還有一串題詩,落款“浮笙老者”。

看到扇麵內容後,唐恪先是一驚,隨後轉驚為喜,他幾乎是有些雀躍:“殿下,你從哪裏弄到的?我想買浮笙先生的畫作真跡良久,但一直未曾尋到,你竟有他繪畫提詩的紙扇,當真是了不起!”

沐雲廷看到唐恪愛不釋手的樣子,挑眉淡然一笑:“這是送你的生辰禮,唐大公子還算滿意吧?”

“真的嗎?這是送給我的?滿意滿意、太滿意了!”這個好友可真是太懂自己了,他肯定是看到自己之前對著浮笙先生的詩出神,所以才千方百計為自己尋來這副紙扇。

想到這裏他欣喜之餘又暗自歎了口氣:若是三殿下能喜歡上阿憬,自己的摯友和妹妹就能成就美滿姻緣,都是一家人那該有多好?

唐恪陷入了自己的憧憬,但他也知道那一天永遠不會來。

這邊唐恪收到了沐雲廷的生辰禮,另一邊唐憬也在準備給他買禮物。

她清晨便早早起床洗漱,決定去街上的商鋪逛一逛。經過這十幾日的糾正,青蘿和紫筠都知道自家大姑娘突然又變了審美,不愛畫以前的妝容了,她們按照唐憬的指示為她上了新妝。

剛穿過來那天晚上,唐憬洗漱照鏡子時才發現自己這副麵孔有多奇特!

明明長得眉眼如畫,清純動人,卻偏偏什麼濃厚的脂粉都往臉上塗,誇張一點說就是慘白的臉上再塗兩團紅胭脂,那場麵感覺晚上出來比鍾馗都管用。

原書中提到,原主一直愛慕沐雲廷,沐雲廷為了讓她死心一直對她愛搭不理,鮮少願意與她多說兩句話。但有一次原主卻偶遇他與街邊濃妝豔抹的歌女聊天,她便以為是自己的容貌不能入他的眼,因而也學著那歌女的樣子塗抹厚厚的脂粉和口脂,每日都打扮成她自以為“花枝招展”的模樣。

唐憬感歎原主也是個可憐人,但現在她既不需要討好沐雲廷,也不喜歡大濃妝,便指導兩個丫頭以後不要再給她上過去的妝容。

輕描柳眉,略施粉黛,淡塗口脂,一個清爽的妝容很快完成。唐憬看著鏡中的自己很是滿意,兩個丫頭看到她好似完全改頭換麵,瞬間清麗脫俗,不禁也讚歎到還是這個妝容適合姑娘。

唐憬帶著青蘿和紫筠歡快地出了門,不隻是給唐恪買禮物,能出門閑逛感受一下古代集市的熱鬧也是一件開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