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二人身後不遠處突然冒出一眾黑衣人,而站在最中間的竟然正是徐銳的老熟人,崔令紋!
崔令紋抱著一個布包,嘴角雖然掛著冷笑,但雙目之中似要噴出火來,顯然對兩人已經恨極。
“是你!”
看清崔令紋的模樣,王清漪頓時大驚,雙手下意識捂住胸口,將若隱若現的春光死死遮住。
這個動作好似一根長針,深深刺痛了崔令紋,他雙眼微眯,盯著王清漪冷笑道:“賤人,你和奸夫不知廉恥,卻在我麵前裝成一朵白蓮花,你們王家果然男盜女娼,一肚子淫邪!”
王清漪畢竟與崔令紋有婚約,雖說還未過門,可若按照這個世界的社會輿論,早就算是崔令紋的人,眼下婚約未除,他便被準相公撞破“奸情”頓時麵色慘白。
忽然,王清漪像是想到了什麼,驚愕道:“不可能,這裏早已被各大世家檢查過無數次,你們怎麼可能突然出現在此,難道是有人故意放你們進來的?”
崔令紋冷笑道:“哼,西川終究是我崔家的西川,公道自在人心,就算到了這個時候,我崔家想辦的事仍然沒人攔得住,你這賤人如此迫不及待,本公子今日便讓你嚐嚐浸豬籠的滋味!”
聞言,王清漪臉色又是一變,但一旁的徐銳卻笑了起來。
“崔令紋,你原本身無半點可取之處,卻總是喜歡故弄玄虛,抬高自己,說什麼公道自在人心,眼下你崔家早已人人喊打,若不是提前藏在地道的暗門裏,如何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我麵前?”
“什麼?這裏還有地道?”
王清漪驚訝地望向徐銳。
徐銳沒有回答王清漪的問題,而是笑盈盈地繼續說道:“你們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才用那顆人頭把我引來,分明是有事要與我密談。
此事涉及天下秘辛,以你崔令紋身份還不夠資格知道,想必你不過是個添頭,又何必在我麵前狐假虎威?”
“你說什麼?”
崔令紋頓時大怒,似乎就要有所動作,但站在他身邊的小胡卻拉住了他,輕輕幫他撣去肩上殘留的泥土。
崔令紋一愣,這才發現方才走得急了些,身上竟蹭到了不少地道裏的痕跡,讓徐銳一眼便看出了破綻。
徐銳的觀察著實敏銳,崔令紋心中一緊,可越是這樣,他便越是怒火中燒。
崔令紋是崔家的嫡子,真正的天之驕子,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承認自己比任何人差,尤其是徐銳,就算隻是差上半分也不行!
他陰沉著臉,將目光投到王清漪身上,冷冷道:“賤人,你和徐銳已經走投無路,隻要我一聲令下你們立刻便會身首異處。
不過,看在你我曾有婚約的情分上,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親手殺了徐銳,我可饒你不死!”
王清漪眉頭一皺,沒想到一向跋扈的崔令紋竟會在這個時候網開一麵,答不答應還在其次,眼下氣氛微妙,隻要此言一出,徐銳必然會對自己有所防備。
何況崔令紋的話也未必全是狐假虎威,徐銳和自己被單獨堵在偏廳,而崔令紋身邊的那些黑衣人一看便是高手,若是繼續跟著徐銳恐怕真的難以活命。
該怎麼辦呢?
王清漪臉上陰晴不定,仿佛陷入了掙紮。
“人生便是由許多選擇構成的,你總抱怨自己的人生沒得選,那現在我便讓你自己選一次,無論結果如何,隻要你自己不後悔,我都不會怪你。”
就在這個時候,徐銳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
王清漪豁然抬頭,剛好迎上徐銳溫和的目光,又是一愣。
徐銳輕笑著朝她點了點頭,神態自若,就好像在問她要不要買路邊的衣服一樣輕鬆,可是王清漪心裏卻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靜。
她雖然是王家的掌上明珠,可是她已經忘記上一次有人讓她決定自己命運是什麼時候。
或許是四五歲時父親問她要不要跟著西席先生學習,又或者是七八歲時母親問她先學書畫,還是先學詩詞。
可是無論怎麼想,她這一輩子能做主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眼下的決定卻關乎她和徐銳的性命。
望著眼前這個稚嫩的少年,他明明和自己年歲相仿,可為什麼偏偏就給了自己一種莫名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