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樂安坐在亭子內喝茶的時候,就看到弟子把祈止帶來了。
祈止大約也是沒想到要見自己的是風樂安,看著她熟悉的麵孔瞳孔微微震驚,暗暗握緊放在身側的手站在原地,最終還是行了個禮:“風長老好。”
看著麵前這個陌生的弟子,風樂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對方,這才露出溫柔的神情道:“起來吧。”
祈止抬頭看著她,張了張口問道;“不知道您找我來是何事?”
她現在換了具身體,改了樣貌和聲音,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人,可祈止還是害怕風樂安認出她。
兩個人從小就在一起念書,跟著風長老一起治病救人,甚至也會同塌而眠,幾乎可以說是最親近的關係了,祈止很害怕風樂安會認出她來。
畢竟一個人死了十年,卻突然有一天被告知她的靈魂占據了另外一個身體,既是對修道之人來說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現在的大家過得都挺好,祈止也不想讓風樂安為難,隻希望她什麼都沒有發現。
可……要是真的什麼都沒發現的話,為什麼會特意來見她呢?
風樂安看著祈止,輕柔的笑道:“不用那麼緊張,我今天來見你呢,主要是因為聽說你煉製了一字決的丹藥,所以過來看看。”
看著祈止,風樂安起身走到她麵前,她微微低下頭看著祈止的眼神,眉眼低垂。
“你叫祈止是吧?”風樂安柔聲說:“我有個師妹,也叫做祈止。”
祈止的心不由自主的漏了一拍,她看著風樂安,問道:“是麼?那……她和我長得像嗎?”
風樂安遺憾的搖了搖頭:“你和她一點都不像,我師妹性格乖巧懂事,她這輩子生命很短暫,就仿佛是剛剛綻放的鮮花一樣,在最美的年紀逝去了。”
“不過你的眼神和她很像。”風樂安伸出手,握著祈止的雙手說:“雖然我和你隻見了兩麵,可我偏偏就覺得你格外親切。”
祈止心中微微動容,她鼻尖微酸,差一點就開口喊了她師姐,卻最終咽了回去。
“風長老。”祈止低垂著眉眼說:“我並不是你的師妹。”
“我知道,我知道啊……”風樂安閉上眼睛,長歎一口氣:“我好想她,如果她還活著該有多好……”
祈止看著風樂安傷心的模樣真想開口跟她說自己就是祈止,自己就是那個替故聽霜渡雷劫而死的祈止。
她好想和自己以前的親人在一起啊。
她好想回到以前,回到那個不認識故聽霜的時候。
那個時候師父還在,師兄師姐們也都在,祈止隻是一個懵懂少女,天真爛漫的跟著大家,學習如何去救治更多的人。
可……那樣美好的過去,再也回不去了。
祈止紅了眼眶,卻抿著嘴唇說:“風長老,請節哀順變。”
風樂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苦笑著說:“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祈止緊緊握著她的手,沒有說話。
風樂安感受到手中的力道,輕笑著對她說:“別站著了,我帶了一些糕點,進亭子裏來坐吧。”
兩個人進了亭子,風樂安讓祈止坐在自己的對麵,並把碗碟裏的糕點拿出來一塊放在她的麵前,輕聲說:“這是我師妹生前最喜歡吃的綠豆糕,你嚐嚐看。”
祈止看著小碟裏的綠豆糕,拿起來咬了一口,笑道:“好吃。”
風樂安也笑彎了眉眼,她一隻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給她拿了另一塊點心,像多年前的場景一樣。
“阿止。”風樂安看著祈止,開口道:“我以後可以這麼叫你麼?”
祈止吃糕點的動作頓了頓,重重的點頭說:“好。”
風樂安彎了彎眉眼,對她說:“阿止,我聽說你們外門弟子在準備內門弟子的考核,你今年是最後一次機會了,是麼?”
“是的。”
“這樣啊……”
風樂安想了想,無奈的說:“關於內門弟子的考核,其實我並不能過多插手,但是如果你過不了考核的話,我可以破格收你來醫館,你前些日子不還問醫館的秋考麼?”
“這樣好嗎?”祈止其實也是想去醫館的,看風樂安這麼說當即眼睛就亮了:“我很喜歡醫館,但是我還是覺得這樣對其他人並不公平。”
“這個世上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的。”風樂安對祈止說:“如果你真的考不過的話,我就為你單獨舉行一場秋招,這樣可好?”
祈止猶豫了很久,其實她覺得這樣真的挺不公平的。
醫館作為乾月宗唯一一個不需要靈力等級作為參考的宗門,是受到很多靈力不強的弟子青睞的,所以每一年的醫館秋考都有很多人,就連那種送進來白打工的藥童,都是人人爭搶的名額。
風樂安竟然要跳過這麼多人給她開後門,這怎麼都讓祈止有些不舒服。
“風長老。”祈止放下手中的糕點,說:“我對我的能力有信心,隻要你開秋考,我就可以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