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想要變強?”

睜開眼睛,目之所及是一片漆黑。手,身體,甚至臉頰都貼在冷冰冰的地麵上,然而我卻動彈不得。身上像壓了千斤重的東西,又好像深陷冰冷的水潭,連呼吸都非常困難。

“在老夫的靈壓下,連說話都做不到了嗎,女孩?”

來不及細想“靈壓”是什麼,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強烈的不甘心感。

“我……太弱了……!”嗓子像是刮痧一樣地疼,連聲音都是嘶啞的,但即使這樣,我還是用盡全力,向黑暗的虛空盡力喊著。“連……重要的人都……保護不了,甚至……趕不上他的腳步!”

我調動全身的力氣,雙手撐地,掙紮著想爬起來。“我不想看到他們受傷。”不知道為什麼,呼吸逐漸輕鬆,連說話都變得順暢起來。“我需要力量!”

漆黑的視野猛然變得明亮起來,我下意識眯起眼,模糊的視線裏有一道看不清的高大身影。

“……那就讓老夫看看你的覺悟吧。”

伴隨著老者的聲音,遠處傳來了雷聲。

不,不對,那不是雷聲。

【醒來吧——】

【醒來吧,然後呼喚——】

【呼喚吾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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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焰?!晶子小姐,小焰快醒過來了!”

“嘰嘰喳喳吵死人了!我說過她會沒事的。”

耳邊傳來了吵鬧的人聲,手被什麼人握緊了。

“小焰……”

是鏡花的聲音。

我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了非常陌生的天花板。似乎有什麼人正站在一旁,微微偏過頭,就看到鏡花正握著我的手,站在床邊。

除了她之外,還有敦君,以及一位麵生的短發女性,似乎也是偵探社的一員,但我隻在第一次去社內的時候見過她一眼。

“你看,我說過她會沒事的。”短發的姐姐不耐煩地擺擺手,緊接著說了一句“我出去了,有事叫我。”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哦呀,看來我們的睡美人醒了。”森鷗外先生忽然出現在了床的另一端,“早上好啊,九淨小姐。”

早上……?

十分鍾後,穿著病號服從床上爬起來的我,從敦和鏡花口中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也就是說我昏迷以後差點死了?”

“是……”

“內髒破裂,失血過多陷入休克。”鏡花說著,看了坐在一旁的森先生一眼。“我們來的時候,你的心跳已經很微弱了。”

“誒呀,不要用這種充滿敵意的態度嘛,我可沒對這位可愛的小客人做什麼。”森鷗外先生麵帶笑容,之前曾經有過一麵之緣,前來追查我父親的那位幹部先生,則冷著一張臉站在他旁邊。“雖然現在已經改姓了,九淨小姐姑且還是本鄉老先生喜愛的侄孫女,對吧太宰君?”

我這才看到太宰先生,他正站在不遠處,端詳著掛在牆上的畫:“……嘛,確實如此。不如說她死在港口黑手黨boss的辦公室裏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我這才注意到,自己躺著的地方似乎也不像是病房,倒更像是某個人的臥室。“不然你也不會跟社長聯絡了。”

“那……那個……”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打斷了一群人劍拔弩張的談話。“所以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滿室皆靜。

呃……咦?我,我不會說錯話了吧?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啊?!似乎是叫出了夢裏那個女孩的名字,然後就突然很難受很窒息,還吐血了。等等,我衣服怎麼也換了???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反而不懷疑她是失蹤事件的犯人了。”戴著帽子的矮個子青年,我記得似乎是叫中原中也?他咂了下舌,雙手抱胸,站在森先生身後,挑眉看著我。“之前是綁架,現在涉案,又不明原因瀕死……你這家夥,是不是有點過於倒黴了?”

“……其實我自己也這麼覺得。”

真的,最近倒黴的頻率過高了一些。本來想趁機回本丸讓大家看看我是不是被什麼東西詛咒了,這不也泡湯了嗎?

最後解答我的疑問的,還是森鷗外先生。“在和我說話的時候,你的內髒在極短的時間內忽然破裂並導致了大出血。”說著,他熟練地從衣服裏掏出了一個聽診器——

等等,為什麼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會隨身攜帶聽診器???

“不介意我稍微操作一下吧?別看我這樣,以前可是一位醫生哦。”

“咦?!不,不如讓與謝野醫生——”

“敦君,算了。”太宰先生阻止了中島敦的話,微微揚了一下下巴。“對方是當事人,知道的更清楚一些。”

……是,是錯覺嗎?感覺現場氣氛好微妙?!太壓抑了,就像是雷暴雨來臨前的那種胸悶氣短的感覺,下一秒就要響起一聲炸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