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呃……搞得我都有點緊張起來了!
然而就在森先生拿著聽診器檢查我的心跳的時候,站在一旁的太宰先生的電話卻忽然響了起來。而他隻看了一眼便按掉了鈴聲。“看來國木田君那邊有進展了。和我們料想的一樣。”
“太宰先生,那也就是說……!”
“是啊敦君,已經發現犯人的老巢了。”
居然這麼快?!等等,那豈不是隻要趕過去抓住對方,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那個……你們是要去現場嗎?如果是的話,請帶我一起去。”
第六感告訴我,錯過這次機會,我可能就會永遠失去知道過去真相的契機。“或許這很危險,但,我一定要見到那個人!”
一瞬間,近日來的種種都在腦海中閃過:在夢裏已經被我殺死卻又死而複生的人,那些場景,疑似冬獅郎的少年,甚至還有那一陣又一陣的呼喚。
我想知道真相。
“即使那會打破你現在平靜的生活?”
我握緊拳頭,直視著來到床邊的褐發青年:“是。”
這個時候我忽然注意到那股微妙的偏差感是怎麼來的了。太宰先生雖然平時和偵探社的其他人一樣臉上帶笑又愛搞怪,但偶爾,他的眼睛是沒有笑意的。
微妙的,沒有生氣的,抽離了所有情感,像是玻璃珠一樣的眼睛。和森先生很像。
“看來,你已經下定決心了啊。”聽診器的涼意拉回了我有些歪的思維,剛才腦子裏閃過名字的黑手黨首領先生笑吟吟地收回了手。“本來還想邀請你留下來陪我家愛麗絲喝茶畫畫,順便聊聊那個叫朧月的女孩子。”
“可惜,要改時間了。”
離開了港口黑手黨,我與武裝偵探社的其他幾人一起徑直前往國木田先生發來的定位地址。
一路上眾人的氣壓都有些低,也就隻有敦憂心忡忡地問了一句:“那個叫朧月的女生真的是事件的犯人嗎?”
“誰知道,也就隻有見到犯人本人才能真相大白了吧。”
“但……那個女孩,不是死了嗎?”
他們似乎在我昏迷的時候,已經從森鷗外先生那裏了解到了一些情況。
車裏一時陷入沉默。
這時候,打破了寂靜的,反倒是之前治好我那位短發的女醫生小姐:“哼,不管是死者複活還是其他什麼的,奪回我們的同伴,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麼?”說著,她一腳踩下油門。“你們這群大男人到了這個關頭反而唯唯諾諾起來是怎麼回事!”
好……好強的氣勢!順便姐姐開車也很狂野,狂野得令我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有駕照。
頭有點暈,我甚至無法區分這到底是因為她開車太猛,還是說身體依舊沒好透造成的。
不過托與謝野姐姐的福,我們沒花多長時間就趕到了定位顯示的港口。
一下車,我就感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水汽,頓時有些呼吸困難。
“你不要緊吧?”
我看著站在身旁的鏡花,搖了搖頭。
港口的空氣有些涼,這裏沒有風,又佇立著大大小小的倉庫與貨櫃。那股濕氣似乎侵蝕了那些鐵製品,鐵鏽味和海水的味道夾雜在一起,沉重地堆積在彎彎繞繞的街道中。
胸口又有些發悶了,甚至開始耳鳴。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著,恍惚間,我仿佛聽到了什麼人輕輕的笑聲。
太宰先生皺起眉:“好像有點不對勁。”
而與謝野小姐則看了看手機:“看也知道,手機沒信號了。”
“太宰先生,國木田先生和賢治君……真的會在這裏嗎?”
敦君站到了我與鏡花的後方,警惕地向四周張望著。
“而且……好奇怪啊,這個時間的港口也太安靜了。”
是的,安靜。
追查父親蹤跡的時候,我們也曾涉足過偏僻郊區堆積貨物人煙稀少的港口。但即使是那裏,也會時不時傳來機車,汽笛,甚至搬動貨櫃時發出的轟隆聲。
然而這裏,卻沒有這些雜音。
安靜得就像是沒有活物存在的墳場。
鏡花往後退了小半步,和我貼得更緊了一些:“小焰,你和我呆在一起。千萬不要離開。”
她掏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短刀,毫不猶豫地將閃著光的刃拔出了鞘。
看著嚴陣以待的四人,我忽然有些後悔起來。早知道離開港口黑手黨的時候,應該順道問他們借點可以防身的武器。
身體內部忽然開始刺痛,我皺著眉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海水的味道變重了,有絲絲冷風劃過我的脖頸。
街道上騰升起了薄薄的霧氣。
我又聽到了那個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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