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鋒朝沙發走去,吩咐道:“滾過來。”
程言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彎腰輕揉了下跪得酸痛麻木的膝蓋,感覺能走了,才蹭著步子撿起程鋒扔到地上的家法,重新麵對程鋒捧著家法跪了,程鋒見狀,沉吟道:“你確定你受得住這個?”
程言看出小叔有幾分心軟了,忙討好地笑著撒嬌道:“小叔如果不舍得就輕些打,言兒就受得住了。”
真是給他點顏料他就開染坊了,程鋒重新板了臉,哼道:“又給你臉了是不是,跪直了!”
程言見小叔臉色又陰了下去怕又惹他氣怒不敢再貧了,挺了挺脊背,低眉順眼地跪著。
程鋒一言不發冷著他,約摸過了十多分鍾,程言實在受不了這樣的凝重壓抑的氣氛,忐忑地抬頭瞧小叔,小叔臉上倒沒有十分憤怒,程言不得不承認,小叔還是跟從前一樣,不怒自威。
見小叔瞪著自己,程言往前湊了湊身子,賣乖地笑笑:“小叔,是言兒混賬惹小叔動怒了。這段時間犯了不少錯,也挨了不少打,言兒也怕疼,可有些事言兒實在躲不過去,拚著給家法打死,也硬著頭皮去做了。言兒自小頑劣,不好管教,一天到晚地惹家裏人生氣,是言兒不懂事。小叔盡管責罰,言兒該打。”
程鋒絲毫不為所動,冰著一張臉透著寒意,劈麵就給了程言一個狠辣的耳光,程言被打的一懵,半天才體味過疼痛,剛穩住身形,另一麵臉頰又挨了重重的一記,程言疼得七葷八素,不自覺地用手撫上麵龐。
程鋒打下他的手,揚手正反又是兩個耳光,力道絲毫不減,重重的四個耳光下來,程言嘴巴裏湧上一股血腥味,血跡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為什麼打你?”程鋒沒有絲毫憐惜,放下手冷冷地問。
程言疼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不是委屈,也不是恥辱,真的是疼出來的淚水。
他顫著聲音,哽咽道:“小言,小言錯了……”
程鋒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揮手又是一記,程言慘叫一聲,直接被打翻在地,拚著力氣爬跪起來,俊逸的小臉上布滿了巴掌印,嘴角還滴著血,慘兮兮的一張臉呈現在程鋒麵前,而程言心裏清楚,這不過是開胃菜而已。
不敢再打馬虎眼,也不敢再挑戰小叔的忍耐極限,程言疼得上下牙齒都在打戰,從牙縫裏蹦道:“忤逆……不孝,離家……出走,不遵承諾,違背家訓……”
程鋒見他跪得晃晃悠悠的,知道他是疼得緊了,看他被自己抽的青紫腫脹的臉,心又軟了,抬手給他擦擦嘴角的血跡,斥道:“光是離家出走這一條,我都想卸了你,多大了都,還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知道疼以後就仔細著不要犯錯,我也不忍心罰你。當我願意打你呢,打你我不心疼嗎?”
拚命忍著淚意,卻被小叔這幾句罕見的憐惜之語搞的徹底決了堤,淚珠成串地往下滾落,哭的那叫一個慘。
程鋒最討厭男人流淚,在他的概念裏,男人隻有汗水沒有淚水,訓斥道:“哭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個理兒還需要我再教一遍?把眼淚給我憋回去!”
程言吸著氣,抽噎著硬是忍住了淚意,眨巴著淚眼汪汪的大眼睛無辜地看著小叔。
“愣著幹什麼,既然意識到錯就得挨罰,我的規矩你都知道,緊著吧。”程鋒站起身子,活動了一下筋骨。
程言撇撇嘴,就知道小叔哪會那麼輕易給自己兩巴掌就算了,認命地膝行兩步移到沙發近處,咬牙褪了褲子至膝蓋處,皮帶往地上一扔,就把上半身貼在沙發上老實趴著不動了。
程鋒蹲下身子,用左手在程言的光屁股上又是摸又是捏,程言不知小叔是何意,臉羞得通紅。
看著他屁股上還有未消的腫痕,程鋒不由問道:“這傷是怎麼來的,你爺爺打的?奇怪了,老爺子不是說沒有為離家出走的事教訓你嗎?”
程言心裏一沉,暗叫糟糕。果然,程鋒冷冷的聲音劈麵問來:“難不成是因為旁的事?還不快說,你又犯什麼事讓老爺子生氣了?”
程言暗暗叫苦,怎麼平白無故又給自己添了一樁罪啊,為了自己的屁股考慮還是坦白從寬吧,程言簡明扼要地交代了一下和陸晨曦的事情,程鋒臉色這才緩和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