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吧!”陶七妮聞聲笑道。
楚三少顛顛兒的跑了過來,“姚叔,師父。”
“你知不知道危險兩個字怎麼寫?”陶七妮板著臉看著他說道。
“師父,我的身手快趕上二哥了。”楚三少拍著胸脯道,“我能保護自己。”笑嘻嘻地又道,“師父帶我去,我會當地的方言。”
“你怎麼會方言的?”姚長生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當然是學的啦!不然我幹嘛非選西南,正是為了學以致用。”楚三少眉飛色舞地看著他說道,“我跟禮部主客司學的。”撒嬌道,“師父,姚叔讓我去吧!我不會拖累你們的。”
“西南我也是頭一次去,前途未卜,我真不敢貿貿然帶你去。”姚長生一臉犯愁的看著他說道,“要不下一次三少在跟著,下一次我一定帶你去。”
“不要。”楚三少斷然的拒絕道,“姚叔這一走不知道啥時候回來。”想了想道,“咱又不是跟人家打仗的,是去開辟商道,一起賺銀子的,危險性不會太高。”
“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我不能當做理所當然,這簡直是拿命在賭。胡鬧!”姚長生不客氣地說道。
楚三少到底還年少,被姚長生給嚇得紅了眼眶。姚叔在他的記憶中,那說話輕聲細語,溫文爾雅,何時這般疾言厲色。
陶七妮扯扯他的衣袖,使使眼色,太嚴厲了。
“三殿下,咱下次行嗎?你可以去河套地區,那裏是咱的地盤,要比跟著臣安全多了。”姚長生仔細斟酌著說道,見他神色鬆動,立馬又道,“這樣臣跟殿下一起去麵聖。”
“我不去,我連這點兒事都辦不好,還怎麼見爹爹。”楚三少紅著眼眶,眼裏蓄滿淚水倔強的不肯落下來。
“哎哎!你別哭啊!”姚長生苦惱地看著他說道,“那個你不去,我去請旨好了。”
“爹爹,有封信給您。”楚三少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抽泣著說道,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給了姚長生。
姚長生雙手接過信,打開,信很簡單,看完閉上眼睛。
“怎麼了?”陶七妮看著臉色難看的他道。
“他躲了,皇上躲了。”姚長生睜開眼睛無奈地看著她說道。
“噗嗤……”楚三少不厚道的抿嘴偷笑,他沒想到爹爹的居然比他還耍賴,躲了。
姚長生無奈地看著楚三少,“咱可約法三章。”
“姚叔隻要讓我跟著,別說約法三章了,三十章,我都答應。”
“在外麵可沒有三殿下。”姚長生目光注視著他道。
“在下姚家子侄,拜見叔叔。”楚三少雙手抱拳,鄭重地說道。
陶七妮黑眸輕晃,看著眼前機靈的小子,目光又落在姚長生的身上,故意為難好像不管用耶!
“多聽、多看、少插嘴。”姚長生聞言繼續說道。
“這個我知道,來時爹爹叮囑的,大哥、二哥也是這麼過來的。”楚三少被淚水洗過的眼睛異常明亮的看著他說道。
“跟在你師父身邊不要亂跑。”姚長生想了想又看著他說道。
“姚叔,我和師父一起保護你。”楚三少雙手抱拳握的劈裏啪啦作響道。
姚長生聞言滿臉的黑線,“我身手不太好,你咋知道的?”
“爹爹說的呀!”楚三少言語輕快地說道,“爹爹,總是跟我們講你們打仗的事情。”雙眸冒著綠光真是一臉的羨慕。
到底是男孩子,喜歡騎馬打仗,舞刀弄槍的。
姚長生聞聲嘴角直抽抽,我這坎兒過不去了。
“就這些,能遵守嗎?”姚長生深邃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能!”楚三少脆生生地說道。
“咱們走吧!”姚長生無奈地看著他那張如楚九縮小版的麵孔說道。
楚三少亮晶晶的雙眸看著他,咧嘴一笑,“姚叔,別唉聲歎氣嗎?會老的。”
“我記得仨兒很文靜的,怎麼現在油嘴滑舌的。”姚長生有些詫異地看著他說道。
“那看對誰了?”楚三少笑嘻嘻地說道。
姚長生聞言搖頭失笑,希望西南之行平安順利。
他們從通州坐船南下,漕運經過五年的治理,已經恢複了昔日的順暢。
乘船南下平穩又快捷。
姚長生和陶七妮坐在甲板上的竹椅上,沐浴在秋日的暖陽下。
陶七妮抬眼看著湛藍的天空,熟悉的鷹唳聲,打破了寧靜。
“呀!是咱家的傻蛋兒耶!”楚三少看著天空中熟悉的黑點兒道,“它也跟著來了。”
“有它在傳信方便。”姚長生看著俯衝下來落在船舷上的禿鷲笑著說道。
傻蛋看見他們明顯的非常高興,金黃色的眼睛彎彎的。
倏地騰空而起,朝空中飛去。
“它咋了?看著很是興奮和激動。”楚三少好奇地看著它飛進了蘆葦蕩。
“它呀!看見獵物了。”陶七妮眉眼彎彎地看著他解釋道,“今晚加餐。”
隨著傻蛋飛進了蘆葦蕩,撲棱、撲棱從蘆葦蕩中飛出不少驚慌失措的水鴨子。
打破了蘆葦蕩的寧靜,傻蛋捕獵的技術很強,眨眼間就抓著水鴨子,砰砰砰……丟了三隻水鴨子在甲板上。
楚三少瞠目結舌的看著它,“我以為它自己不會抓獵物呢!都是我們喂的。”
“它可是猛禽,而且送信一飛那麼長的時間,怎麼可能指著喂養呢!”陶七妮好笑看著他說道,“快將這水鴨子送到夥房。”
“嗯!”楚三少起身上前將已經死了的水鴨子提溜走了。
“大雁!”陶七妮指著空中一排大雁道,眼看著要衝散人家隊伍的傻蛋,她吹一聲嘹亮的口哨。
傻蛋乖乖的回來,落在了船舷上尖尖的鷹嘴梳理起自己的羽毛。
大雁在湛藍的天空中一會兒排成個人字,一會兒排成個一字。
在空中自由歡快的飛翔,江中的魚兒調皮的時不時的躍出水麵,船頭乘風破浪,翻起白色的浪花。
美景如畫,陶七妮嘴角噙著笑意,欣賞著兩岸旖旎風光。
姚長生握著她的手,微微抬起,雙眸盈滿繾綣溫柔看著她深情款款的說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們永遠在一起。”陶七妮幹脆直白地說道,“在過六十年我們來相會!那時這山河一定更美,那時的成就一定令人欣慰。”
“那時才是真正的二十萬裏錦繡河山。”姚長生一臉向往地說道,“千裏之行、始於足下,我們現在正當年,腳踏實地的沿著立下的宏願走下去!不負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