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四章 心事幾何多閑愁,路遇怪詭荒唐事(1 / 2)

話說沈寧安自與父一朝相見,心思鬱結,竟幾日不得暢然,又因母親身子惙怛傷悴,唯恐有個好歹。歐陽瑜因不知緣由,無從說起,隻隱隱覺得怪詭,料想沈兄如此豁達之人,何至出門一趟,竟至鬱鬱寡歡。多番追問,便隻說當日其鄉間有人尋來,告知父母身有不虞,因心底擔憂,才致這般。

歐陽瑜一徑勸說,隻說:“以沈兄之智,原不因聒絮便能明白的,你是有赤子之心,又極孝悌忠信,上天如何不感動你一片心意,必能使椿萱並茂,且就放寬心吧。倘真有擔憂,也可磨墨濡毫以寄寬慰之思。”

正如: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隻覺濡濕一邊枕巾,終究是往前看,她自與別個不同,如何留得把柄,甚至惹人猜忌?到底隻悒鬱了幾日,仍就從前一般,與友會客,去大相國寺題壁詩,上瓦肆看雜耍,聽書,倒也無甚不同。

如今且說宋南詩於家中,遙想那日光景,隻覺沈寧安風度翩翩,正直謙和,且從無傲慢,便一時計在心頭,愛慕之情愈顯,但苦於數日不見,便心覺不暢。隻情思縈逗、纏綿固結,時而支頤窗前,竟連詩也不作,字也不寫,隻無時不在發呆。

且其父當日早略有點撥,而那人且是妥妥的憨直性子,竟以不能早婚為由,掀了過去。如此看來他真正心思倒是不知,也不知對自己可是有意,仰或是無心,越想越不能得個結果。

正是:怨不能,恨不成,坐不安,睡不寧。

美人青衫藍褙子,柳眉折下三寸,一時的心思暫且,墨卻眸內的風月情局,隻瞧著手上的書帙,閑愁萬種,無語怨東風,看來靜謐非常。

隻隨意念道:“果若你有心,他有心,昨日秋千院宇夜深沉;花有陰,月有陰,春宵一刻值千金,何須詩對會家吟。”

卻想我自是有心的,不知你也是否有意,又是半卷愁腸。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不入春園,怎知春意幾許。”

她正聽到這聲,柳眉一蹙,心知是誰,便也回頭去瞧了,隻嗔怪道:“你這丫頭,怎的走路沒聲呢?”

流丹放下手中的茶托,隻說:“姑娘春心動矣,哪裏聽得奴婢的聲音?”笑容始終掛在麵上,自茶槅上取來茶甌與茶盅,斟了一杯茶來予她,便恭敬站著。

“你這小蹄子,好意思說我,平白這麼多好詩句,偏就記住這兩句,可不是心裏頭有了人,便拿我打趣了。若真是這般,我回了爹去,將你許人算了,省得整日氣我。”

流丹顯然有些生氣,隻斷喝道:“姑娘!”

宋南詩自是她是惱了,但又心知其脾性是如此慣了的,自也不搭理,隻看她來開口,自己便是捂著嘴偷笑了起來。

果然又半晌,流丹才拍著胸脯說道:“奴婢雖不如姑娘般矜貴,隻是個丫鬟,也是有骨氣的,若非心意所屬,斷不肯輕易許人的。況且奴婢從小陪在姑娘身邊,您如今就我一個知心人,倘若後來出了閣,也是可以幫襯的,外麵雇的總歸藏著幾分心思,縱不是奸邪之輩,相處磨合也是需要時間的呀。

奴婢若再不跟著去,看你日後如何分擔?若那家再要人情複雜,上上下下的事物,你不同人商量?所以奴婢縱要許人,也該是你在夫家穩定下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