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五章 因一事竟感心知,風月巷來走一遭(1 / 2)

宋南詩聽罷倒無甚多想,畢竟浮世一遭,多的是怪詭波濤,此般之事古時竟有,如今不過為東施效顰罷了,隻仍舊說道:

“此事倒是稀奇,那女子也當是個有主意、有見識的,竟不由人幹涉,也不低頭俯就,倒真真讓人佩服。遇著這樣的事,若是換作旁人大概會是打落牙齒往肚裏吞,斷然不會如此張揚,今有這事必當引起民間極大震撼。況且卻是知道,這樣的荒唐,北宋時期便有一樁,隻不過那女子是直接扔了和離書便是悄悄回了娘家,此後再未有事聞。”

說罷,放下手中的書帙,拿起茶盞便飲了起來,流丹卻是笑道:

“看來那人倒是東施效顰了,反弄得個畫虎不成反類犬的結局,也是可笑。還是姑娘學識淵博,奴婢竟都不知,如今跟著你啊,我都能夠說不少的成語了。”

宋南詩搖晃著白瓷盞中的浮沫,隻想撥弄過去。聽著流丹的話,並沒有太大反應,隻嫣然一笑:

“我從來便是極佩服那些河東獅、胭脂虎的,卻總有人以此為由,重加責難,說什麼妻賢夫禍少。可我通今古代曆史,卻是覺得,家中有此的,丈夫必定是身前身後皆美名,可偏偏有人說妒為女子之大忌。

但誰不知是他們自己想要打著這樣的由頭,束縛女子的行止,自己卻是上那門首掛了紅梔子燈的酒肆,或者花茶坊,秦樓楚館這些地方晃蕩。又有多少名人才子,不是因為恣意妄為、行為不端而導致形象大打折扣,令後世垂頭喪氣。

他們流連煙花巷,卻還能大義凜然的說是世務應酬必不可少,歌妓能夠幫他們成就多少事。若是妻子埋怨,反倒還被說成不通情理,繼續用著賢德的枷鎖束縛著,禁錮了言行。自己又迎著一個個的側室、小妾進門,這對於女子來說是多麼不公平呀,但卻不能反駁,若是如此必定一群人口誅筆伐。”

不等流丹再開口,她便又言:“北宋曾大學士就曾有言:古者女子都安分守己,近世不然,婦人自居室家,已相與矜車服,耀首飾,輩聚歡言以侈靡,悍妒大故,負力閥貴者,未成人而嫁娶,既嫁則悖於行而勝於色,使男事女,夫屈於婦,不顧舅姑之養,不相悅則犯而相直,其良人未嚐能以責婦,又不能不反望其親者,幾少矣。

可我瞧如今倒不是如此,多少的賢女貞婦,卻是如懸絲傀儡般高居神龕,世人再贈以賢名,如何能生反抗之心。所以說,從來女子少見識、少本事,卻隻能依附於男子。”

說罷卻是黛眉微蹙,隻歎了一口氣便道:“我從來就不希望日後的生活是這樣,所以便學著詩詞歌賦到底必尋常閨閣女子多了些誌趣,總不至於時時拈酸吃醋。可我們都是後塵中人,必定脫不了世俗,古來才女常常遭際,高傲如謝道韞亦是婚姻不如意,可竟拿我與她作比,可見我也是逃不了的。”

流丹見此,亦是為她掛心,畢竟二人從小最是相熟,便撓撓頭,突然卻是一臉鎮定道:“姑娘自然與她們不同,你是什麼人家,又是什麼才情,單說這京城多少人都盯著,若是姑娘說一聲要許人,必定都要爭著搶著來提親,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打了起來。如今還愁沒有資源呢,隻怕登門的太多,你都眼花繚亂了。

姑娘且就偷著樂吧,大人是不會輕易將你許人的,我們且就慢慢相看吧。再說不還有沈大官人呢,我瞧著大人倒也挺滿意,再說他若不行,那歐陽大官人也是不錯的,瞧著性子溫貼,而且亦是詩書頗通,與姑娘倒是有共同語言,平日裏還能閑話一場,豈不是好?”

宋南詩聽她這般,早已麵色羞紅,赧然不已,瞪她一眼,便仍舊說道:“你倒是計議的好,打量我不會罰你,才敢這般胡說八道。我這樣正經人家的女子,哪能在閨房中,隨意談論某個男子,這可是不合規矩的,再說讓人聽去可像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