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林璆鳴稟賦最強,又內秀其裏,偏偵查能力極好,自是少不得窺探些蛛絲馬跡,卻為此地實是陰森,遂強領了元青至一居室中暫歇,那裏人見他們前來,忙就擺案奉茶,焚香插花,好不恭敬,一徑的糕點鮮果遞到跟前,方才慣有眼力勁兒的出了門子,隻留他二人說話。
林璆鳴飲了一盅茶,斜睞元青一眼,便也不再拐彎抹角,隻單刀直入從袖兜裏拿出一塊黑色牌子,隻見銀紋鑲嵌不知何種雀鳥,總歸很有些別致,似是象征某種身份。便遞到了元青手中,便問道:“你可識得這個物事?”
她隻托在掌中,細細賞鑒,忽而眉頭一鎖,緊緊捏了起來,麵色一凜,似笑非笑道:“成日家的說這塊牌子象征什麼,到底也未能細細看過,也是托了你的福了。既是拿來同我看了,想來這些事必定與那人有些關係,何不仔細與我說說,也好從長計議。”
林璆鳴打量她麵色,半晌才開口說道:“想來你是熟稔的很,既是這般說開了,我也不拐彎抹角了。這次事故少不得有他的手法,必定有些參與,雖他總歸不屑,縱有舉動也該鬧些大的出來,哪裏這樣不聲不響將人給殺了,卻偏偏留下了這個,引我們去尋真凶,卻像是故意為止。他許是看不慣那前陳侍郎之子,本是欺男霸女無所不為,就有不少人看不慣,應是挑戰我朝堂的底線,或是挑釁官威。
憑是什麼人,又是什麼樣的亡命之徒,縱使不在意手中多條人命,斷也犯不著又去惹上官府。敢如此膽大妄為,於京城天子腳下就徒手取官員之子性命的人也定是不一般,這是將我朝天子置於何地,完全不擔憂國都治安。簡直是任意施為,略無鈐束,再不上門警告他們一番,誰能依?那個案子便就這樣了局,至於鄭生務必要尋到其人,雖有冤屈在身,卻錯在不該以暴製暴。”
說罷,揮揮手便準備各自分道揚鑣,未想那元青見此次被他忽視,導致有話不能說,就很有些氣憤,隻大喊了那林璆鳴一聲,就是不準他離去,待得他麵無表情坐下,方才開口說道:
“那裏的事那裏了結好,你要這樣模棱兩可,便武斷做了決定,可是將我東廠放在眼中?雖說:人有所好,以好誘之無不取;人有所懼,以懼迫之無不納。那人定是有理由如此行為,但你說要去找麻煩,我就勸你從長計議,就這般結案算了。前頭又不是沒有去過,可有找到半分根據地,這次自也是會撲了個空的。
朝堂與他們本就沒有任何利益互補,也是各自約定相安無事。且說那陳侍郎之子早已惡貫滿盈,就是這次不死,被我們定了罪,照樣也脫不開,又何必多此一舉,趁早結案算了,隻那鄭生必定要找到。他若見我們不能作為,應要心生怨恨,來日要不堪設想。”
林璆鳴定定望著他,一眼不發,說道:“雖那陳侍郎之子是罪有應得,但自有國朝官府製裁,犯得著這樣私自行刑?你若是想這樣放手不管,我便自己尋地方去,總之不能這般任那股勢力發展下去,否則定然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