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頭也屬於那嘴硬的人。
本來他隻是來看熱鬧的,哪曉得他的腦子一熱,熱鬧湊過去,得,把自個兒給坑了。
既然坑了,那得,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王大頭偷摸摸往人群外走,剛走幾步就被李四這小子給拉住了。
李四笑:“王大頭,你這是打算往哪跑啊?”
王大頭假笑:“跑啥跑,俺是尿急。”
“哦。”李四意味深長地哦了聲。
也不知是咋麼的,李四這哦聲把王大頭這尿給哦出來了。
這下,王大頭也不顧上跟李四說話,拔腿往茅坑跑。
等他出了茅坑後,往右轉,得,走人。
走著走著,王大頭走不動了。
他又往回走。
可,往回走走著走著他沒法抬腳走啊,得,又轉過身,走。
可,他剛走了幾步,又往回走。
就這麼,王大頭在一條小路上轉了又轉,走了又走,轉得他頭昏,走得他腳疼,一個心煩,直接蹲在地上不走了。
就在王大頭轉著頭東張西望地時候,有個婦人牽著大約五六歲的女孩朝王大頭問路了。
婦人問:“請問這秦大老爺家是在這兒辦酒席的嗎?”
王大頭一聽,抬頭看了看問話的婦人。
隻見這婦人滿臉疲倦,衣服沾滿了泥土,背上還背著個包裹。
她身旁的小女孩正躲在婦人身後偷看著王大頭呢。
不知怎麼的,王大頭打了個激靈,從地上跳起來,問婦人:“大嬸,你是秦大老爺家的親戚?”
婦人搖頭答:“不,俺是新郎這頭的親戚。”
“新郎這頭的——”王大頭又蹲回去,“親——”
‘戚’這個字還沒說出口,王大頭又跳了起來叫:“大嬸,你是新郎的親戚啊?是哪門子親呢?咋現在才來哩?咋你們兩個人光禿禿來哩?”
王大頭一番話說得又急又衝,婦人不答反問:“秦大老爺的酒席就在這附近,對不?”
“誒,對,對頭。”王大頭見婦人不回答他的問題也沒生氣,領著婦人往前走,“來,大嬸,跟俺來,就在這兒哩。”
就這麼,王大頭在前頭帶著婦人走。
婦人在後頭領著小女孩跟著王大頭走。
沒多久就來到了那棟貼滿喜字的小院子前。
這會兒劈裏啪啦地鞭炮已經放完了,看熱鬧的人群也散去了不少,不過那幫子打賭的人還在院子外頭等著呢。
而,院子裏頭,酒席正熱鬧著。
當然,王大頭也看不到這裏頭究竟咋麼個熱鬧法,他還在好奇這婦人究竟是啥子來頭呢。
就在他轉過身想問婦人幾句時,他看見婦人把背上的包裹往地上一放,再打開包裹掏出了兩件白衣。
婦人先將大的那件白衣往自個兒身上套,再將那件小的往小女孩身上套,然後,再掏出兩條白色帶子先往小女孩頭上一綁,再往自個兒頭上一綁,再從包裹裏頭翻出一塊白布。
嘩啦啦,白布被抖開。
嘩啦啦,大大的‘冤’字在白布上清晰可見。
這個冤字一出來,把王大頭給喜得哎呦喂叫了起來。
叫完,他一邊給婦人撐場子一邊把打賭那幫子人給喊過來。
就這樣,一大堆漢子圍著個舉著個冤字,嘴裏頭喊冤的婦人和懵懵懂懂的小女孩闖進了酒席中。
這一闖,把吃酒的賓客給闖出了八卦耳朵,也把顧五一家人闖得驚呼起來,也把秦大力給闖得一腳將新郎倌給踢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