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出生於南直隸,與魯西南地區相隔不遠,風俗相近,血脈相親,不做些什麼實是在良心難安。
所有罪責我願一力承擔,願永為少爺奴婢,雖百死而不悔,懇請少爺莫要遷怒他人……”
“遷怒他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福壽仰天大笑起來,心中的陰霾頓時一掃而光,笑的是那麼歡暢。
一船物資又算什麼,區區幾千英鎊而已,拯救的可是幾千條性命啊!
李少爺眼皮子什麼時候那麼淺,連大是大非也分不清了,他不但不怪罪反而要重重獎賞。
這個耿寶貴做的好哇!是個人才。
但是怎麼獎賞可就有說道了,如今紅河穀牧場家大業大,還有三艘遠洋巨輪在跨洋航線上穿梭,情有可原,但規矩不可廢。
有一個學一個,出去都特麼把船上物資賣了賑濟災民,李大少爺還有紅河穀這幾千人都喝西北風去啊?
責罰是肯定的,這裏得拿捏一個度,重重獎賞也是肯定的,不過那就是之後的事兒了。
以紅河穀牧場當前的實力,拯救幾千人還是可以的,咬咬牙後麵加個零也可以,這等於把今後幾年的飯先拿出來吃了,勒緊褲腰帶總是能夠度過。
問題是再多就不行了,地主家也沒餘糧啊!
晚間
紅河山大開香堂,山主李福壽及一眾內外堂主,副堂主和十三太保,赤橙黃綠青藍紫七龍大隊主要骨幹俱皆到場,濟濟一堂。
案桌上香燭繚繞,氛圍肅殺。
今天是大開香堂的日子,除了洪門議事之外,就是嚴厲懲處擅動物資的青城山號一眾弟子,有一個算一個都沒跑。
船長幹了這麼大的事兒,賣了整船的物資,僅憑他一個人能扛得下來嗎?
你倒是想一個人扛下來,問題是肩膀頭有那麼寬嗎?
山主李福壽端坐上首,下麵紅門骨幹密密匝匝的坐了幾排,呈兩翼展開。
禮堂堂主肥佬春主持了開香堂儀式,上敬天地鬼神,下敬洪門開山五祖,整套儀式中規中距。
隨後
刑堂堂主南懷玉眼神一厲,雙手抱拳道;“大龍頭在上,今日我紅河山大開香堂,刑堂出手懲治青城山號一眾觸犯山門律條的弟子,請大龍頭恩準施行。”
“準。”
“帶人犯。”
南懷玉大喝一聲,站在堂下頭上紮著紅色條帶,手抱雪亮鋼刀的數十名刑堂弟子跟著大喝;“帶人犯。”
吼聲如雷,震得人心神顫抖……
兩名膀大腰圓的刑堂弟子拎著一個人犯,穿過刀山火海押到堂下,牢牢按住了跪在地上。
一個接一個押上來十一人,密密麻麻跪了一排,身上用手指頭粗的繩索捆得像粽子似的,臉上神色早已經慘白一片,嚇得簌簌發抖。
這全都是青城山號輪船上肩負職司的洪門弟子,見習船長,見習副船長,見習大管輪,見習二管輪,見習三管輪,見習舵手長,見習航海長,見習水手長……
南懷玉眼神嚴厲的掃視這些洪門弟子,,一字一頓的說道;
“”自入洪門骨肉親,兄弟扶持不能忘,山門戒律要聽清,嚴懲忘恩反骨人。
外四堂巡風弟子耿寶貴,爾等目無尊上,膽大妄為,擅自變賣物資,雖說賑濟災民初衷是好的,但是觸犯洪門禁規律條,其罪難免。
爾等可知罪嗎?”
“我等知罪,祈求大龍頭和堂主法外開恩,能夠饒過我們一條賤命,留下有用之身贖罪,我等甘願為婢為奴,萬請大龍頭念在我等初衷是好的,沒有從中貪墨一分錢財,給一個活命的機會啊!”
“住口……大龍頭自有考量,還輪不到你等在此咶噪”
堂下一眾人等苦苦求饒,南懷玉一聲斷喝,眾形堂弟子齊聲應和,香堂之上充滿了濃烈的肅殺氛圍,嚇的人犯們住口不敢言。
李福壽細長的手指敲打著椅子,目光玩味的從眾人麵上一一掠過,仔細觀察他們的神色。
這個時候,是情緒最真實的表現。
大龍頭不說話,香堂之上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這麼多人鴉雀無聲,隻有十幾個碩大的火盆燃燒著烈烈火焰,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
生死就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間,沉重的壓力如山一樣籠罩下來,已經有四五個人癱軟在地上,無聲抽搐的淚流滿麵。
嘖嘖嘖……這幾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