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亂槍過後,海中飄浮著點點血花蔓延開來……
此情此景
李福壽舉著望遠鏡的手用勁攥緊的發白,心中如潮水般的憤怒難以遏製,冷峻的臉色變得鐵青。
暴行依然在繼續,可是他什麼都做不了。
在李福壽的身後有十幾萬紅河穀的同胞,他絕不能因為這一船難民而衝動,做出公然對抗皇家海軍的蠢事來。
如果那樣做,上帝也救不了紅河穀。
一個子爵的貴族爵位在澳洲確實可以顯赫一時,但是在大英帝國皇家海軍麵前,隨便一個年輕的海軍軍官就是伯爵爵位,這丁點都不誇張。
望遠鏡鏡頭轉移
“老夫人”號戰列艦船舷邊出現幾個神情倨傲的海軍軍官,對著“泰山”號的方向傲慢的伸出了中指,挑釁蔑視的意味十分濃厚。
這就是觸動皇家海軍利益引來的惡果,誰在皇家海軍中還沒有幾個好朋友?
原艦長門德斯及一幹海軍軍官受到炮轟紅河穀事件牽扯,幾乎前途盡毀,幫著出出氣也就在情理之中。
至於這個年輕的華人大牧場主財勢熏天,與皇家海軍扯不上半點關係,也沒有必要留麵子。
“簡直太過分了,我們必須通過昆士蘭州向倫敦反映這件事情,這些皇家海軍軍官的所作所為,玷汙了海軍的榮譽……”
說話的是彙通銀行行長凱斯特納先生,他是一個正宗的英國人,而不是英裔澳洲殖民地白人,這是完全不一樣的。
“不,皇家海軍在履行自己的職責,我們盡量給予配合。”李福壽搖搖頭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強忍著心中的屈辱,說道;“船長先生,盡量配合皇家海軍的搜檢行動,我累了,回艙室休息一會兒,沒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擾我。”
“卑職遵命。”
耿寶貴從老爺冰冷如寒霜的臉上能夠看出他的心情,心中羞愧屈辱的複雜情緒交織,恨不得以身代之。
所謂主辱臣死,就是這個道理。
遠處的海軍軍官顯然也看到了這一幕,既然選擇了低頭認栽,默默的承受羞辱,這讓他們也感到興趣索然。
鬧騰了一會兒以後
“老婦人”號戰列艦蒸汽鍋爐冒出大團大團的白煙,就像個身材臃腫的老女人一樣在海麵上劃出一道弧線,漸漸走的遠了。
它沒有帶走任何難民,甚至也沒有臨檢“泰山”號,因為知道“泰山”號上都是入籍人士,能夠拿出公開合法的身份證。
這本身就是個鬧劇,當然不會有什麼結果。
一艘皇家海軍三級戰列艦,去幹海岸巡邏艇的雜活,皇家海軍軍官自己也嫌丟人。
當天邊布滿晚霞
滿載著嶺南難民的貨輪駛入布裏斯班河,貨輪上衣衫襤褸的難民們哭叫的聲音傳來,讓一眾人等心中不由的發緊,不由自主看向上方的豪華艙室方向。
空空落落,一個人也沒有。
舷窗裏邊
李福壽靜靜地站立著,他臉色鐵青的看著受難同胞擁擠在貨輪上,身上臉上血跡殷然,還有人抱著不正常扭曲的胳膊腿痛呼出聲,心裏宛如針紮刀刺一般痛徹心扉。
我苦難的血肉同胞啊,請原諒我的無能為力……
“發電報給範阿生,命令他組織仁慈醫院所有醫護力量,到碼頭將受傷同胞接回去妥善治療,婦女少年要進行適當的心理疏導,以免留下心理陰影,影響今後融入紅河穀正常生活。”
“遵命,我這就去擬電報拍發。”
“記住要妥善安置。”
“遵命,老爺,我會在電報中重點強調此事。”
“去吧。”
秘書範仲齋深深的鞠了一躬,轉身立刻離開了豪華艙室,他要到船上的電報室擬電發出,盡快將老爺的命令落到實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