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下屬的見解,揚-科克-布爾霍夫海軍中將出於傲慢的偏見雖然不情願相信,卻不得不承認講得很有道理,幾乎是唯一可行之舉。
他忽然站起身來走到艦舯裝甲炮房處,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質地堅硬的後膛大炮,似乎從中得到了無限的信心,豁然回首說道;
“艦長先生,荷蘭人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水兵,我對此深信不疑,不管來者是兩艘艦還是四艘艦,皇家特遣艦隊全體官兵都將痛擊來犯者,用輝煌的勝利贏得榮譽。”
“當然司令官閣下,我對此深信不疑。”範-巴斯滕上校回答的時候明顯猶豫了一下。
他的心中已經罵開了;
蠢貨,用一艘艦3門239毫米主炮去對付四艘艦8門239毫米主炮,這簡直是玩命賭博。
皇家特遣艦隊聚集在馬六甲海峽的軍艦足有15艘,其中兩艘鐵甲艦,13艘風帆戰艦。
雖然軍艦數量多,但是擁有德製239毫米後膛主炮的隻有七省號巡洋艦一艘,其他多是150毫米,120毫米甚至95毫米和75毫米艦炮,一大堆小炮筒子。
這玩意兒威力根本就不是一個數量級上的事兒,239毫米主炮一打一個大坑,擊中了非死即傷,小炮筒子一打一個癟兒,起不了大作用。
荷蘭皇家特遣艦隊中速度最快的風帆戰艦速度是17節,主力七省號速度是13節,而昆士蘭方麵的4艘新銳戰艦速度高達21節,這說明什麼?
說明打與不打的權力掌握在昆士蘭艦隊的手裏,雖然狹窄的馬六甲海峽有利於特遣艦隊層層纏住對手,可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
當今世界的海戰
完全靠桅杆頂上的觀察手發現敵情,若是在晚間星月條件良好情況下,觀察手最遠能夠辨別4~5海裏範圍通行的船舶。
若是月黑風高之夜,觀察者憑借目力也隻能分辨方圓1~2海裏,再遠就無能為力了。
這麼點兒距離,對於高速行駛中的戰艦來說,幾乎是轉瞬即過。
也許皇家特遣艦隊的風帆戰艦還沒有放下主帆,敵艦已經一頭鑽進黑壓壓的夜幕中,壓根兒無處找尋。
明知這個巨大漏洞,卻無法彌補。
從始至終
出於對剛剛放下鋤頭農民的鄙視,範-巴斯滕上校都沒有考慮到對方是否敢於同皇家特遣艦隊正麵硬杠。
這種彌漫在整個艦隊的傲慢情緒,並不是他一個人特有的,而是傳染了所有軍官。
一個多月後
1881年12月19日
印度半島最南端科欽港
這是一處完全的商業港,英屬東印度群島公司重要據點之一,連接著來自遠東和歐洲的跨洋航線,舉凡跨洋貨輪都會在此短暫停留,補充燃煤和供給,船員們順便上岸找個樂子。
碼頭邊停著一排四艘嶄新的戰艦,他們有著一模一樣流暢優美的線型,寬大略顯肥厚的船艏部明顯的外飄,具有極好的壓浪效果,是典型的遠洋船舶設計。
這就是在英國樸茨茅斯訂購的四艘海鷗二型遠洋巡防艦,分別是“信天翁”號,“火烈鳥”號,“鵜鶘”號和“蒼鷺”號。
第2批戰艦“鵜鶘”號和“蒼鷺”號是11月下旬抵達的,四艘新銳戰艦已經在科欽港外海演練了5次,包括諸多高難度的實戰科目。
而在他們的身邊不遠處,始終有一艘來自英國皇家海軍的高速輕巡洋艦“忍耐”號,就像一個討厭的盯梢者一樣,每次外海演練都會到場,場場不落。
如今,“忍耐”號就停在距離四艘遠洋巡防艦不遠的地方,它的旁邊是裝滿了優質煤炭和供給的“泰山”號遠洋快速貨輪。
“泰山”號快速貨輪上
駕駛樓後方的豪華艙房內,一眾年輕的海軍軍官濟濟一堂,正在召開戰前分析會議。
是打是衝,兩方觀點激烈對峙。
會議進行了大半天,基本上將雙方的優劣已經分析的非常透徹,隻是在作戰方案上意見分歧嚴重,誰也說服不了誰。
沒有發表意見的隻有兩位艦隊軍事主官,海岸警備隊長耿寶貴,臨時特遣艦隊指揮官何方。
耿寶貴是海岸警備隊長,從職務上來說高於何方,而何方是臨時特遣艦隊指揮官,所有4艘新銳戰艦都隸屬於他指揮,具有一言而決的權力。
何方是整個紅河勢力唯一的兩榜進士,廣西籍人,曾經做過兩任七品知縣。
在遊曆歐洲的時候因為對海軍產生濃厚興趣,從而進入曼徹斯特海軍官校學習。
果然不愧為學霸出身,何方在短短不到三年的時間,不但熟練的掌握了英語和法語,而且在1881屆畢業生中獨占鼇頭,以各項成績第1名的傑出表現,創造了曼徹斯特海軍官校建校以來的數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