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下了一夜暴雨,山路更加濕滑,幸好午後出了太陽。
楚畫梁坐在車裏,開始還能看看玉台這裏從聽風閣送過來的有關金城的狀況介紹,但顛了一會兒,就算以前從來不暈車的人都有種想吐的感覺。
“小姐,還是別看了吧。”玉台說著,從車子底下翻出一罐糖漬青梅來,頓時,酸酸甜甜的味兒在整個車廂裏彌漫開來。
“哪兒來的?”楚畫梁精神一振。
“出門的時候姐姐讓帶上的。”玉台笑道。
“還是金盞最貼心。”楚畫梁拈了顆梅子一丟,“阿墨!”
唐墨手一抄,接住梅子扔進嘴裏,隨即鼓起了臉,很不高興:“酸!”
“酸嗎?我吃著這個正好。”楚畫梁笑眯眯。
正說話間,車子猛地一頓,猝不及防之下,讓她一頭就向側壁上撞過去。
原本坐在車門口的唐墨如同鬼魅一般,一手搭在楚畫梁肩膀上,將她按回原位,下一刻就鬆手躥了出去。
“啊~~”隻聽一聲慘叫,然後才有兵器交接的聲音響了起來。
“真有山賊?”楚畫梁並不驚慌,反而有些興致勃勃。
“小姐好像挺高興的。”玉台哭笑不得。
“有嗎?”楚畫梁一挑眉,掀開了窗簾往外張望。
隻見慕容箏和曲長卿一頭一尾,貪狼破軍在左右,護住了馬車,而唐墨更像是幽靈一般,在匪盜群中神出鬼沒,然而他在哪裏出現,哪裏就傳來慘叫聲。
“這些盜匪看起來不怎麼樣啊。”玉台點評道。
“什麼盜匪,一群拿起了武器的農民而已,你看,還有用鐮刀的呢。”楚畫梁嗤笑。
“怪不得張家兄弟能平安無事地走出來。”玉台恍然大悟。
“是啊,他倆看起來比盜匪還窮。”楚畫梁一攤手。
相反,他們這一行人看起來富貴,偏還沒有大隊人馬護衛,不招賊惦記才叫奇怪。
盜匪人數雖然有幾十,但實在沒什麼戰鬥力,很快就被收拾幹淨,其中一大半都是唐墨放倒的,總算他還記得不能殺人,都隻是打得爬不起來。
“你們是從哪兒來的?”貪狼一腳踩在一人胸口。
“呸!”那人滿臉凶狠,吐了口唾沫過去。
“喲,骨頭還挺硬?”貪狼偏頭閃過,一聲冷笑。
“要殺就殺!”那人直接閉眼,隔了一下,又接了一句,“沒一個好人。”
“這就好笑了,攔路打劫的反誣被害者不是好人?”楚畫梁跳下馬車。
“別下來,在車上呆著。”慕容箏皺眉。那馬車雖然看著不起眼,但內層嵌了鋼板,就是亂箭齊發也射不穿。
“沒事。”楚畫梁走到他身邊,打量了一下倒地的人,微一沉吟,好奇道,“我說,劫匪這個職業很有前途嗎?怎麼你這年紀一把的大爺還要帶著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兒幹?”
“老子才四十二,你才大……啊!”被貪狼踩著的男人大喊了一句,但又被胸口的重壓把後麵的話踩了回去。
楚畫梁沒理他,又看向不遠處躺的一個少年:“小鬼,今年有十二沒?”
“小爺我今年十四,早成年了!”少年怨毒地盯著她。
唐墨一聲不吭地抓其他,順手一扔。
“啊~~”
“狗娃子!”
“不用擔心,我家阿墨從來不殺人。”楚畫梁拍拍貪狼的肩膀,示意他把人放起來,振振有詞:“他能躺著我得站著,憑什麼?”
貪狼哭笑不得,雖然鬆開腳把人提起來回話,但還是用刀橫在他咽喉上。
“老子既然幹了這一行,就沒怕過死!”男人嘲諷道。
“去,把剛才那毛孩子抓過來,一刀刀剮了。”慕容箏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