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見過我,也別說是我救的。”說著,她又撓了撓頭,指了指地上暈著的仆婦,“自己找個理由解釋。”
徐喻明記得這個仆婦是王氏身邊的人,心下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解釋?有什麼好解釋的?就算這個仆婦親口說受王氏指使殺害皇嗣,王氏也不會受一點損傷!徐喻明這樣一想,就把昏倒的仆婦用力推進了池塘。
已經翻牆準備走的吳莎聽到身後“撲咚”一聲,疑惑地回過頭去,卻見剛剛救上來的小男孩腳下暈倒的仆婦不見了。男孩轉過頭來,微微發抖著看向吳莎,似乎向她求助一般,她卻沒法過去安慰什麼的。聽到其他人的腳步近了,她朝徐喻明伸手堅著食指和拇指放在下巴下做了一個微笑的表情,然後離開了。不久後,她就聽說了皇長孫在寺廟落水的事,似乎有個仆婦為了救他還喪了命,太子為此斥責了皇長孫,將他拘在正院親自管教。
太子的兒子不易做呀,吳莎當時心下感慨,那之後兩人就沒有正式見過麵。徐喻明一直以為永遠都不會知道當初究竟是誰救了她,想不到她卻突然出現在他身邊,第二次救了他的命。
先前病重的時候,他也以為自己會死,就像當初落水時那樣。徹骨的冰冷沒過頭頂,那時他心有不甘還想要掙紮,這一次他卻連不甘也沒有了,王氏族滅,是他此生最大的心願,此願已經達成,他活在這個沒有親人的世上,也沒有一點意思,他想自己的母妃和父王了。但是那個曾把他從水裏拉起來的女子又出現了,像是不認得他一般,談笑間卻讓他有了再次活下去的動力。
雖然有過生死攸關的交集,但是說破此事後,徐喻明和吳莎的相處並沒有什麼變化。時近年關,楊管家忽然病了,也許是等吳莎回家時受了涼,也許是身邊有人親近的人身體也跟著嬌氣起來。他一病,府裏的事就交到了吳莎手上,楊管家本來也不愛處理這些,借著生病的功夫倒是名正言順地把事情都交過去。
郡王府與其他府並沒有人情往來,跟張縣令府上也不互送年禮,這樣一來,府上過年也沒有太多的事,隻是要清算一下莊子的收入和府裏的各項花費,核對一下賬目即可。楊管家最不耐煩算這些,就把事兒推給了吳莎,卻不知他花半個月都做不完的活,吳莎花了半天就算好了。
這點數目都比不上京中一個五品官,吳莎心下吐糟,也不急著歸賬,又等了幾日,外麵忽傳張縣令開春就要調走,眾人還在議論是不是真的,也不知是何人會調來錢塘?錢塘這地方想出政績不容易,卻很適合養老,朝中兩嘴一張就得罪人的大臣有不少,隨便打發一個過來也比現在這個強,至少不敢扣著郡王府的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