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七與月華離開後,瑾娪也趁機開溜。怎奈她最近時運不濟,惡運連連。這不,才剛踏出瑤池,便被人堵住了去路。
看著眼前身著一襲玄衣錦袍的男子,瑾娪像是見著了瘟神般撒腿就跑。男子早有防備,在她轉身之際移動身形,用自己高大的身軀堵住了道路。
瑾娪左躲右閃想要繞開他,卻怎麼也過不去。剛想化形遁走,驀然感覺手腕一重,同時,耳邊響起男子低沉的嗓音。
“小五……”
聽著這句陌生又熟悉的稱呼,瑾娪當即紅了眼眶。她垂首看向腳下的雲霧,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任由對方握著自己的手腕。
見她不再反抗,玄衣男子這才鬆開握著她的大掌,隨即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頂,感歎道:“以前的小姑娘都長這麼大了!”接著又關心詢問:“方才在宴席上,巹冰神君說寧昱將你打傷了。傷勢如何,有無大礙?”
突如其來的溫柔讓瑾娪感到手足無措,她不太習慣與人親近,稍稍往後退了兩步,避開了對方的碰觸,眼睛仍舊望著腳下。
見狀,玄衣男子收回大掌,不由輕歎一聲,“離家這麼久,讓你受委屈了,跟我回家罷!”
這句話像是一根荊棘刺進瑾娪的血肉,令她痛苦不已。她抬頭看向對方,滿眼通紅,放聲大吼:“我沒有家……”說著一把推開身前之人向前跑去。
那副猶如受傷小獸般的模樣令男子始料未及,待要追上前去,卻見她撞入一抹藍色身影懷中。
來人穩住她的身形,調侃道:“尋你半天,原來躲在此處會故人。”
聽見對方的聲音,瑾娪慌亂地擦拭著臉上的淚痕。
孟離垂眸看了她一眼,收回想要擠兌的話語,隨後往前走了兩步,用自己的身形將她擋在身後。
他看著站在不遠處的玄衣男子,開口寒暄,“宴會還未結束,狼王便離席了,不知是否有何招待不周之處?”
“三殿下嚴重了,貴族禮數周全,怎會有怠慢之處,本王不過是想同自家妹妹說些家話罷了。”
“那便好。”
亓修無視孟離在場,徑直走上前去朝瑾娪喊道:“小五,快過來,我們好好談談。”
感覺到身後的人往自己靠近了些,孟離抬手攔住亓修,勸慰道:“瑾娪在本殿這裏過得很好,此處有喜歡她的朋友,她也活得快活自在,狼王無需憂心。”
亓修看向孟離,目中帶著幾分疏離,冷著聲音說:“承蒙三殿下對小五的照顧,本王感激不盡。隻不過,瑾娪身為雪狼族公主,長久留居天族恐會招來閑話。本王要接自家妹妹回去,還望三殿下莫要插手我們的家事。”
聞言,孟離不由在心中冷哼一聲,麵上卻始終保持著微笑。
“她是本殿從凡界救回的靈獸,跟隨在本殿身邊已有千年。狼王半路冒出來要認妹妹,恐怕有失妥當。且不說本殿應不應允,狼王應該先征詢她的意見。若她自願跟你回去,本殿自然不會阻攔你們兄妹團聚。”
說完,他微微側首往後看了一眼,輕聲詢問:“你可願回去?”
瑾娪不言,但卻飛快的搖了搖頭。
見狀,孟離心下滿意極了,不由輕輕勾了勾唇角,回首看向亓修,“既然她不願意,狼王還是莫要勉強為好。再者,狼族與狐族並未替她正名身份,那她身在何處又有什麼關係?”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亓修,轉身對瑾娪說道:“走,去玉虛宮。”
從始至終,瑾娪沒有說過一句話,默默跟在孟離身後離開。
看著那道遠去的身影,亓修不禁自責起來。
是他無能,瑾娪年幼被人誣陷,他不但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妹妹,還害得她離家背井、流落在外。待他掃除族中一切障礙繼位以後,卻怎麼也找不到瑾娪了。
後來偶然得知瑾娪跟在孟離身邊做靈寵,他曾幾次三番來到九重天,想要將人帶回族裏,卻屢屢被拒。次數多了以後,瑾娪便索性躲了起來,避而不見。
知道她的心結一時間難以解除,亓修也不再強求。
月華離開瑤池不久,宴會便散席了。
眾仙神回去後紛紛遣人傳話下去,以後但凡見著腰間佩戴著刻有“顏”字玉佩的女子,切不可開罪對方,如若不然,便是與月華天尊為敵。
此消息一出,立即傳遍了五族上下。個別族君擔心下麵的族人沒有眼力,還專門命人繪製了小七與玉佩的畫像以供觀看。一時間,小七成了名動神族的人物。
玉清宮。
玉妱天妃站在簷廊拐角處,聽著從宮內傳出的震怒聲。
“本君的顏麵都讓寧昱丟盡了,你們還有臉來替他求情?他這副性子,全是被你們嬌慣出來的。如今自食其果,怨得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