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麵鼓聲大作,又看到戰場上自己的士兵紛紛敗退,平時一向軍紀極嚴的嵬名繼忠這時也不忍再用軍法來處置敗逃回來的敗軍。事實上是全軍一起敗退,也根本無法追究。
大勢以去了,西夏果然是太平太久了,不僅連昔日的手下敗將的南宋也敵不過了,而且也完全跟不上如今的戰爭步伐,直到現在與宋軍一戰,才知道宋朝又製出多少戰爭的利器來,連昔日縱橫馳騁,悍勇無敵的“鐵鷂子”都一敗塗地了。這一次冒然出兵進攻南宋,看來是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而這個錯誤,將……
嵬名繼忠正想著,這時衛慕延平和沒藏安煥兩人帶著十幾騎盔歪甲斜,氣喘籲籲的跑回到陣中,衛慕延平道:“令公,我軍以敗了,趁著現在還來得及,趕快撤退吧。”
嵬名繼忠苦笑了一聲,道:“你們撤軍吧,從這裏沿著黃河向西走,到湟州那邊再渡過黃河,返回國去吧!雖然現在高將軍一定也以經撤軍了,但宋軍一定不會注意到那裏,從那邊走應該還是安全的,隻是繞得遠了一些。現在南宋大軍壓境,你們回到興慶府之後,大家都要同仇敵愾,一致對抗宋軍,保住興慶府。你們快走吧!不要管我了。”
衛慕延平怔了一怔,嵬名繼忠的話,到像是交代遺言了,不甴道:“令公,你呢?你不走嗎?”
嵬名繼忠淒慘的一笑,道:“當初陛下把這十二萬大軍交給我渡過黃河,現在卻被我弄成了這個樣子,就算陛下不怪罪我,但叫我又怎麼有臉回去麵見陛下呢?你們走吧,再不走就晚了。回去之後告訴陛下,以後千萬不要與南宋硬拚,快去向金國救求吧!”
沒藏安煥熱血上湧,大聲道:“令公,你……我也留下來,和宋軍拚了。”
衛慕延平也道:“對,和宋軍拚了。”
嵬名繼忠忽然把臉一扳,厲聲道:“住口,現在宋軍大軍壓境,我們都在這裏戰死,那麼陛下怎麼辦?大白高國怎麼辦?難到你們都希望大白高國就這麼亡國嗎?我以經老了,也沒有幾天活頭了,但你們還年輕,大白高國還要靠你們支撐下去,怎麼能在這裏戰死,要死也要死在興慶府去。”
衛慕延平和沒藏安煥互相看了一眼,知道嵬名繼忠心意以決,不可能再挽回了。雙雙下馬,向嵬名繼忠磕了一個頭,然後上馬,大喝道:“跟我來。” 帶著一部份士兵向西方殺去。
好在黃河南岸的宋軍是以步軍為主,雖然占盡了優勢,但進攻的速度並不快,這時才推進到黃河大堤前。西夏軍的士兵守在大堤上,一時間還難以攻上去。這也給衛慕延平和沒藏安煥騰出了一絲的空隙,趁著這個時機,終於衝出了宋軍的圍困。
其實這時西夏軍的傷亡並不算大,還有四萬多人,比宋軍的實際人數還要多,如果這時能夠守住河堤,到是還能夠和宋軍繼續堅持一段時間,到未必沒有轉敗為勝的機會,至少可以爭取從容撤軍的時間,但這時全軍都以經喪失了戰鬥下去的勇氣,就連主將嵬名繼忠也心灰意冷,隻求戰死沙場了事。因此衛慕延平和沒藏安煥他們這一跑,其他的西夏軍更加無心戀戰,紛紛逃命。
這時兩翼的董明召、沒移達哥也退回到大堤上,見衛慕延平和沒藏安煥跑了,也不敢再和宋軍繼續糾纏,拔馬向西落荒敗逃下去。宋軍趁勢殺上了大堤,立刻將西夏軍的陣式殺散。
楊昌鵬和曹勳也策馬蹬上了黃河大堤,這時西夏軍以被宋軍分割成十幾個小部,各自為戰,想辦法奪路而逃。
而在對岸,西夏軍也被宋軍包圍,退守到了黃河邊上,會水的西夏士兵都跳水逃生,但大多數人者不會水,隻能擠到岸也,而三座浮橋上都被擠得滿滿當當,壓得橋麵幾乎和水麵一樣平,不斷有人被擠得落入水中,拚命掙紮。不過在水中也並不就得到安全,因為宋軍在黃河兩岸,對水中射箭,黃河裏也滿是浮屍,靠近岸邊的河水都以經被鮮血染紅了。
楊昌鵬立刻下令,讓曹勳帶領騎軍,去追擊西夏軍,又命周宏明率一部份人馬去控製浮橋,好接對岸的楊炎過河,其他宋軍則清掃現在戰場上西夏軍的殘餘抵抗力量。
西夏軍的騎軍因為有戰馬,到是跑得快,大多數都逃出了宋軍的圍殲,而步軍卻沒有逃出多少,都被宋軍包圍住。現在戰場以經完全是宋軍控製,西夏軍向零星抵抗也逐漸被宋軍殲滅。而這時浮橋的兩端都被西夏軍占住,宋軍一時也殺散不了西夏軍,因此隻能將西夏軍圍困住。
好在宋軍也並不趕盡殺絕,困住西夏軍之後,立刻有人大喊著:“放下武器,投降免死。”西夏軍眼見突圍無望,繼續抵抗下去隻是死路一條,因此也隻得放下武器,舉手投降。宋軍也讓開了一條隻容一人行走的道路,將投降的西夏士兵脫下盔甲,背縛雙手,然後在黃河岸邊就地暫時看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