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初啼,炊煙嫋嫋。
待到第二天晨曦微亮之時,歌頓早早的從熔火大廳的高台上慵懶地伸展了下龍翼,還伸直了一下蜷縮著的龍尾,不過大幅度的動作這就導致了高台周圍按序擺放好的物品財寶又亂成一堆。
歌頓背脊一緊,連忙望了過去。
緊張的原因自然不是因為雕像倒塌,座椅淩亂,待會又要重新收拾之類的小事。
而是物品發出的脆響,比較刺耳。
不過還好,沒有驚擾到妮娜!——看到不遠處溫泉裏,正舒適將探出水頭顱的湛藍色鱗片的小龍,完全沒有醒來的意思後,歌頓鬆了一口氣。
它這才收縮回膨脹的軀體,龍翼攏起,龍尾盤旋,然後再將頭放在趴在金堆的爪子上,開始靜靜地思考起來。
這是它現在的每日早起必修工作。
自從神力一項中擁有了“操縱”,可以自由掌控身軀後,它可以任意時間,任意地點控製自己進入青年龍帶來的沉眠期,時間長短自由控製之後,它就有了這麼一項工作。
而它的新的一天從回憶之初,便是從昨日,剛剛從星界出來開始,從外出偷偷給妮娜一個驚喜,再到與妮娜一同巡視領地,遇見安姆帝國的公主,然後晚上再遇到吉斯洋基人與他們所騎乘的紅龍,解救一名落難的星界神使。
一樁樁,一件件……
都在歌頓剛剛複蘇的思維活躍起來,它昨日所做之事它也開始由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查缺補漏,看看有沒有出現缺點,亦或是不夠好的地方,隻有這樣,才能不再同一個坑裏麵跌倒兩次。
要知道,它的龍生雖說是一帆風順,但中途吃的虧也不算少。
無論是逃離下水道的匆忙,亦或是異世旅途的莽撞,還有麵對潛在無聲威脅的警惕心不足,放在任何一條龍身上,都是失敗的重大因素。
倘若它早點能像今日這般每天自省,推演,又如何會出現先前它所沒顧忌到之事!
這一點係統沒辦法幫它,能夠幫助它的隻有自己。
就如某人說的,真正的大師永遠懷著一顆學徒的心。
心存敬畏,才能走的長遠。
每日早起的自省,這是對心性的磨煉——在歌頓看來,而且它並不覺得枯燥,反而是甘之若飴。
很快,對自我的評斷就在腦海中出爐。
“昨日沒有發生太大的錯誤,如果硬要說有的話,或許下次暴露身份前應該更謹慎一點,還有對於那些紅龍,是不是太仁慈了,每條龍才一萬多金幣,感覺有點配不上它們的身價!”
歌頓砸吧砸吧了下嘴,上下顎的牙齒發出鏗鏘有力的磨牙聲……
當然,被歌頓昨日安置到其他地域的紅龍,倘若能聽到歌頓的話,恐怕會跳起腳來打歌頓的胸膛,實在是忒壞了。
一萬多金幣還配不上紅龍的價值!
要知道,也就是星界的紅龍能夠這般承受剝削。
不然的話,以待在主物質位麵,依靠剝削商旅,村莊的青年紅龍是很難積攢到如此一筆巨款的。
販賣自身脫落鱗片的明碼標價,在有需求的術士或者裝備鐵匠那裏,也不過是五十金幣一片的價格。
每年紅龍除去劫掠外,倘若真正要靠賣自己血和鱗片來攢錢的話,一年收入也就一千多金幣,還不夠它們幾口吃的……
而且大多數紅龍按照血統內存在的驕傲,自然不屑於與術士,鐵匠做生意,更多的還是靠劫掠,但以青年龍的實力……就比較尷尬。
所以,在大多數紅龍可以說在沒有一個真正的巢穴前,想要積攢到一萬金幣,可以說是癡人說夢!
而歌頓這種青年龍還未踏入,就已經身家百萬,可以說是少之又少。
大抵隻有那些傳說中的傳奇龍,或者異體龍才可以與之媲美。
當然,如果沒有哥爾摩丹留下的線索與財富,歌頓也無法收獲如此之多財富,隻能說時也命也。
他在內心默默感謝了這位無名的先驅,所留下的東西。
而且開始臆測著下一次的異界旅行,它給自己留下的最後一物,到底又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