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罹難鮫人的家人最後鬧到晏喜的跟前來,誰也沒有想到,它們會遷怒晏喜。
這些鮫人裏麵,還有龍紗的父母兄弟姐妹,它們聽阿米尼稱呼晏喜為泉歌,就把龍紗離家出走的事怪罪在晏喜頭上。
之前它們隱忍未發,如今被另外幾家一挑唆,憤怒的情緒壓製了對晏喜它們的感激,爆發出來。
“海獸潮由殺戮而起,延續了多少年,鮫人們誰家沒有先祖後人死在海獸潮中?如今以和平告終,難道不應該慶幸嗎?”晏喜的聲音平緩而堅定。
“以前的死亡我無力挽救,我能做的是讓以後不再有無謂的死亡繼續發生。”
麵對鮫人們咄咄逼人的指責,她異常冷靜,雙眼直視著責難它的鮫人。
那些鮫人眼光躲閃,呐呐不成言。
西米龍尾一甩,海水向它們倒卷而去,把它們推開老遠。
連一向好脾氣的栗子和吉利都發出“咕咕”、“嗚嗚”的怒吼。
晏喜轉頭看向龍紗的父母,它們眼神閃爍不定,可見知道自己現在的做法不厚道。
“冬天的冰雪有的在春天化成雨露,有的融化成河流,龍紗就是那流向遠方的河流。而,你們就是那永遠不會消融的冰雪。你們有權選擇做那永不消融的冰雪,難道龍紗就不能選擇嗎?”
“我們不知道什麼冰雪不冰雪,鮫人族祖祖輩輩都沒有離開過南海,誰知道它出去之後會不會像你一樣,到死也不再回來呢?”龍紗的母親是一個尋常的鮫女,跟許多做母親的鮫女一樣,隻希望自己的孩子日日陪在自己身邊就好。
龍紗的父親沒有再說什麼,向晏喜點點頭,拉著不甘不願的妻子和孩子們離開了。
阿米尼和青索趕過來的時候,事情已經結束,鮫人們都已經離開。
晏喜背對著它們,仰頭望著紅色珊瑚樹上的安魂珠,突然發問。
“無論是誰,它做的事再好,都無法讓所有的生靈都滿意,對不對?”
阿米尼低下頭,連她的背影都不敢直視。
“無論是泉歌,還是女媧,都是如此。”晏喜嘻嘻笑了起來。
青菲聽得心裏一陣難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眨眼就能掉下來。
“吉利、西米、栗子還有火羽,明天我們就離開南海吧!”晏喜轉過頭。
“好呀!我有很多話想更後土說,我們先去一個有陸地的地方吧!”雖然這裏有許多漂亮的珊瑚和魚蝦,栗子仍然決定不要喜歡這裏。
“何必等明天,說走就走不是更爽快?”西米身體在海水裏擺動,把晏喜、栗子和火羽都卷到吉利的背上。
“出發!”
它早就看這些鮫人不耐煩了,趁現在晏喜想離開,早走早了,免得夜長夢多。
西米的話音還沒落下,吉利就躥出去老遠,可見也被忘恩負義的鮫人給氣到了。
阿米尼和青索沒想到它們行事如此沒有章法,措手不及,沒來得及阻止,隻能一路追在吉利身後。
“哇哦!吉利你怎麼變得這麼迅速了?”栗子第一次見識吉利在大海裏的風采。
“嗚嗚!”衝出極泉穀,吉利放開手腳,興奮地大叫。
吉利再快,也抵不過阿米尼它們的速度,從剛剛衝到無涯海的海麵上,就被它們追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