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每一個生命,每一塊土地,每一片雲彩,都被時間改變著,仿佛除了天地日月,沒有什麼可以跳過時間而存在。
無論是誰,從哪裏來,最後都要回哪裏去。
這可能就是生命的本源,時間的輪回。
奇形怪狀的胡楊,蒼翠挺拔的鬆樹,枝葉婆娑的沙棗,肆意生長的草木隨風飄搖,西北風刮過時,如綠色的海浪般湧向草原的深處。
沙漠終於變成了沃野,河流縱橫,鳥語花香,綠洲與湖泊共生,叢林與草原交錯,哪裏還有一絲蒼涼的景象。
兔子們在草地上打洞做窩,幾隻狐狸慢慢向它們靠近,一隻紅色的貂鼠從樹林裏躥了出來,跳進溪水中遊到樹林的背後看不見了蹤影。
幾隻鳥兒停在晏喜它們頭頂的樹枝上,一隻斑鳩向它們打招呼,“涼不涼快?涼不涼快?”
忙忙碌碌中,日子過得很快,青衣旱魃一直都沒有再提起過白虎阿嬌,晏喜和吉利也沒有問。
每個月的滿月,它們都會守著幽冥泉等待海市蜃樓的出現,可是西米它們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碧水君恢複記憶,和小紫螺兄弟兩個也幫不了什麼忙,兩小隻整天呆在溪水中,把這條溪流從上遊到下遊幾乎走了一個遍,聽說還跑到幾條支流中去逛了一圈,最近又不知道跑去哪裏了,晏喜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見到它們的影子了。
最近這段時間,不斷有動物從北邊的草原過來,看來是被這裏蓬勃的生機給吸引過來的。
看這些過來的動物們都是一副瘦不拉幾,毛發枯燥的樣子,像是逃難的難民一樣,北邊的日子不好過啊!
算起來,北邊的雪季應該是來了吧?
鮮嫩多汁的青草地被大雪覆蓋,草季裏養得再肥美的食草動物們沒有了食物,難免被被餓成這副饑皮肉瘦的樣子。
說來,沙漠自從被慢慢綠化以後,這裏的夏天也沒有那麼炎熱了,日夜溫差減小了許多,雪季也沒那麼漫長了。
記得來這裏的第一年,這個時候已經大雪紛飛了,晏喜還記得,那個時候西米它們還在,大家一起守在幽冥泉旁,等待海市蜃樓的出現,一晃眼就已經過去了十年。
十年以後的今天,這裏已經是綠洲,太陽溫暖的照在這片大地上,沒有雪季來臨的跡象。
按照這兩年的情況推測,要再過兩個月雪季才會到來,再過兩三個月以後春風又會從南山刮來。
晏喜一直猶豫不決,是繼續在這裏守著幽冥泉等待海市蜃樓的出現呢?還是去別的地方轉一轉,看能不能聽到有關西米它們的消息。
這麼多年過去了,就像青衣旱魃說的一樣,海市蜃樓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次相同的畫麵,西米它們從那裏出來的希望實在是太渺茫了。
她和吉利已經絕望了,雖然每個月的滿月還是會去幽冥泉旁邊守著,但是內心早就沒有抱什麼希望了。
晏喜也想過,讓蒼鷹帶著她飛進海市蜃樓裏去看看,但是她更害怕進去之後根本就不是西米它們去的那個世界,到時候不但沒有找到西米它們,跟吉利也分開了。
如果說昆侖雪山和昆侖墟是被朱厭控製的空間,那麼海市蜃樓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