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獨行俠獨自出去轉了一圈,回來扛著兩個糖葫蘆把子,手中捏著兩個簽筒。蔫諸葛問道:“這又把誰吃飯的家什給弄來了?”
“贏的”,宋春茂笑道。“賣糖葫蘆的掌櫃和我抽簽趕老羊,我溜了一眼簽兒,簽兒用香油炸過,外行人看來都一樣,可要瞞獵人的眼還差點。兩塊大洋做注,一把真五雙得贏了掌櫃二十八個袁大頭。他的夥計不服,也讓我給順手牽了羊”。
兩個賣糖葫蘆的掌櫃替蔫諸葛結了店錢,又客客氣氣的把二人讓到家中。兩把輸了五十六個大洋,願賭服輸,人也光棍的很。隻是這麼多錢說什麼也拿不出來。最後君子協定,蔫諸葛和宋春茂兩人,食宿都管半個月,掌櫃還得負責蘸糖葫蘆,宋春茂兩人去賣。錢,誰賣的歸誰。食宿一天四個大洋,用賭債來還,多退少補。
見蔫諸葛一臉迷茫,宋春茂道:“咱住掌櫃家中安全,要住店鬼子漢奸天天查房,就咱們腰間別的這家夥,晚上非給抓了不可”。
兩個掌櫃姓齊,兄弟倆,祖傳蘸糖葫蘆的手藝。農活不忙時,幹上幾個月補貼家用。誰知這回碰上了高手,兩把簽兒輸的當了褲子也賠不起。幸好這小夥子仁義,要是碰上黑頭,非逼得你賣兒賣女賣媳婦不可,還賭債要加上對合子利錢。住家中一天給四塊大洋,一頭牛才值十五六個大洋,半個月省下四條牛。
齊氏兄弟對宋春茂畢恭畢敬,生怕惹惱了帳主子。這兩位老客腰裏鼓鼓囊囊的,估計帶了槍,真要翻了臉可不是鬧著玩兒。
蔫諸葛二人每天手握簽筒,肩扛著冰糖葫蘆在儲備庫附近轉悠。沒兩天就和不少皇協軍混了個臉熟。這些漢奸,都是些好占便宜的家夥。抽簽不中,不給錢還要吃兩串的主兒。碰上宋春茂兩個是無本生意,隻要不太過分,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雙方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掌櫃言明不在乎賠賺,隻求交幾個軍爺作朋友,以後有個照應。皇協軍吃人家嘴短,對二位掌櫃自然客氣的很。
沒兩天就探聽清楚,這儲備庫內禁止煙火,離據點有些遠。鬼子就餐都在附近一個日本人開的飯館吃,每天有一百多固定客人。這館子生意興旺的很,根本不招待中國人。最後連附近的水井也成了日本人的專利。
投毒,這招上次憲兵隊用的不錯,但這次用什麼毒藥兩人有了分歧。蔫諸葛堅持要用砒霜,獨行俠非要用蒙汗藥。說砒霜太過霸道,損陰德。
軍師問:“蒙汗藥你從哪裏弄”?
宋春茂得意的說:“村邊地壟有的是,俗稱‘野包麻’。開白花,結的果臭哄哄,外邊有刺。把仁兒掏出來碾成麵兒,融入水中,擱點兒明礬去去渾,用生薑水調調色,晾幹後就行了,跟大鹽粒似得。,沒色沒味,放到酒中或水中,喝上一口睡一天,打雷都醒不了”。
蔫諸葛略有所思問:“這藥你配好多久了”?
“一個多月吧”。
“上次龍團長來,你用這藥拿我們做實驗了吧?”
“沒有,絕對沒有”,宋春茂急道,這小子深諳坦白不從寬之道。
所謂的鬼子專用井,不是日本人專橫,更多的是老百姓怕麻煩。好鞋不踩臭狗屎,和鬼子能躲多遠就躲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