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少俠的煩惱(1 / 2)

姚金霞說:“你先去吧,有事兒我讓珍妮去找你。”

宋春茂應了一聲,悄悄地退出病房。

鐵觀音的病房離姚金霞的房間不遠,洞裏洞外擠滿了人。宋春茂不願去湊熱鬧,轉過一個小山包,座北朝南還有一排山洞,這裏是男傷員養病的地方。薑立柱自己獨占了其中一個房間,房內的空間比女兵那邊大了很多。

宋春茂進門時,薑立柱正背對著門,坐在病床上發呆。病房裏空蕩蕩的,連個陪床護理的人都沒有,聽到有人進來,薑立柱頭也不回,悶聲悶氣的道:“出去,沒事兒少來煩我”。

宋春茂不知他發的哪門子邪火,一時楞在門口,進退兩難。薑立柱聽來人不聽自己招呼,順手抓起靠在背後的枕頭,揚手向身後拋去。果然不愧是名家子弟,出手果然不凡,枕頭穩穩的落在宋春茂的懷裏。

薑立柱的枕頭並不能給人帶來實質性的傷害,他又急又氣,伸手又要胡亂抓起點兒什麼東西,卻被人抓住手腕,接著被拋出去的枕頭,也被從新塞回他背後。一個熟悉的聲音溫和的問道:“兄弟,有什麼煩心事,跟哥哥說說”。

薑立柱這才抬起頭,滿臉的怒容頃刻間舒展開,變的喜笑顏開,道:“大哥,你什麼時候到的”?

“我來了有一會兒了”。宋春茂淡淡的答道。

薑立柱見他眼睛有些紅腫,知道他已經見過劉秀茹了,不由暗罵自己問的冒失。

宋春茂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擦了擦眼睛,強笑道:“外邊風大,不小心蒙了眼睛”。接著又四下看了看,皺了皺眉頭,道:“邱醫生真有些過分,為什麼不給找個陪床的”?

“有是有的,隻不過被我給攆走了”。薑立柱不無得意的道。

“為什麼”?

“那些護士嚼舌根子,說我是司令的相好”。

“她們說的也沒錯啊”。宋春茂奇道。

“我一個窮小子哪配的上人家金枝玉葉”。薑立柱說這話時臉色沉了下來。

宋春茂聽他話裏有話,便問道:“司令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

“我怎麼敢挑她的理?”薑立柱眼圈兒有些濕潤。

“這麼長時間了,司令什麼脾氣你還不知道”?宋春茂責怪道。

“這麼長時間了,她從來就沒有看過我。”薑立柱眼淚汪汪,像是受了多大委屈。

鐵觀音與薑立柱這點兒破事兒,雖然他當時沒在跟前,但弟兄們早就跟宋春茂說得清清楚楚。薑立柱挨了軍棍賭氣出走,宋春茂一猜便知,隻是鐵觀音為薑立柱殉情自盡,實在出乎了他的意料。

鐵觀音受了重傷,下不了床,不能來看望薑立柱,這點事兒居然成了薑立柱的心病,憂鬱其中,自然要發泄與外,那些護士就成了薑少俠的出氣筒。知道了薑立柱的病因,宋春茂笑著問他:“兄弟,你遭人暗算時喝了多少酒”?

薑立柱臉有些發紅,低聲道:“不知道,反正我醒來就在這躺這兒了”。

他見宋春茂不說話,又接著道:“我把大哥兩袋兒皮囊酒都偷喝了,你不會怪我吧”?

“值什麼,兄弟還掛在嘴上”。宋春茂嘴上說的大方,心裏著實惋惜。那兩個鹿皮囊,可是他從關東帶回來的,弄丟了還真有些可惜。不過話又說回來,兩皮囊酒十二三斤,薑立柱一口氣喝下去,居然還能醒過來,也算酒量驚人了。隻是鐵觀音為何向薑立柱隱瞞受傷的消息,讓宋春茂有些摸不著頭腦,女孩子的心思還真不好琢磨。

既然宋春茂還沒有見到鐵觀音,也就沒有幫她隱瞞的義務,和司令比起來,宋春茂還是覺得兄弟們更親近一些。

宋春茂把薑立柱醉酒後發生的事,仔仔細細講述了一遍。種種的匪夷所思,讓薑立柱覺得不可思議,眼睛瞪的比牛眼還大。

當他得知鐵觀音因為他殉情自盡,他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嘴裏喃喃自語:“不可能,這不可能。”說著就要翻身下床。

他受傷甚重,不但因為腦震蕩喪失了部分記憶,而且肋骨摔斷傷了肺葉,頸椎也還沒有完全康複,一下用過了勁兒,“哎呦”一聲,人又癱坐床上。

宋春茂害了怕,一邊安撫薑立柱躺好,一邊安慰他道:“兄弟,別著急,我想個辦法,一會兒讓你倆見一麵”。

宋老太太見兒子回來了,高興的合不攏嘴。發現宋春茂倆眼直望宋老大的四輪車打轉,心下明白了八九分,知道兒子心疼斷了腿的媳婦,要推她出去轉轉。

宋老太太先劈頭蓋臉的訓斥了宋老大一番,然後一哈腰,也不管丈夫同意不同意,就把他抱起來,放在炕頭上。宋春茂想要幫忙,被老太太推在一旁,道:“忙活你自己吧,你爹我一個人能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