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說在這條船上老前輩並非主事之人”?何鴻賢話語中不乏挑撥之意。
老撐船跑了大半輩子海船,豈能聽不出何鴻賢話外之意。老撐船微微一笑,沒有與他計較,送上門的竹杠,被狠狠敲了一筆,難免心存怨恨,再跟人家因為一句話爭論,倒顯得自己心胸不夠寬廣。
何鴻賢扳回一局,雖然於事無補,卻總算出了口惡氣。候七對何鴻賢小人得誌的樣子十分看不慣,她提出了一個能把人驚掉下巴的價錢,索要的金額足足是老撐船提出的三倍,還預外增添了許多附加條件。如果老撐船的價錢何鴻賢還能勉強接受,可候七的獅子大開口著實把他嚇了一跳。何鴻賢怎麼也看不出,這個臉上滿是戰塵的姑娘有什麼過人之處,便忍不住譏笑道:“莫非大名鼎鼎的黃老前輩還是姑娘的麾下”?
候七先是一愣,以為對方猜透了自己的身份,又仔細看了何鴻賢兩眼,斷定這小子是胡說八道,她把小臉一沉,聲音冰冷地道:“算你識相,我就是這條船的船長”。
這次何鴻賢沒有因為自己的準確判斷感到欣喜,如果對方承認了這個姑娘是船長,剛才老撐船的承諾就作廢了。想到這,他頭上冷汗直冒,暗罵自己自作聰明,給了對方一個把柄。
果然候七又開了口,這回她說話的對象是老撐船和宋春茂。“黃大哥,剛才人家打你黑槍,把你嚇糊塗了吧,一筆本來就賠錢的買賣讓你整的血本無歸。還有你獨行俠,為了救黃大哥受了傷,身上又被水鬼喇了許多口子,你這以德報怨的毛病總是改不了。他們要殺你的時候,跟你講條件了嗎”?候七給了這兩個人一個台階,他倆裝作唯唯諾諾,退在一了旁,笑看候七怎樣胡攪蠻纏,來收拾這個自以為是的何鴻賢。
何鴻賢弄巧成拙,前功盡棄,候七提出的條件又太苛刻,他隻得先行告退,回自己的海盜船上商量對策。何鴻賢剛走,馬鈺就走了過來對大家道:“這個三當家是假的”。
候七一愣,問道:“何以見得”?
“這支船隊三當家主事,可這個何鴻賢,我們提一個條件,他就要回去商量一下,這豈不證明,這支船隊中還有人地位比他更高”。
“你是說那個真正的三當家還沒露過麵”?候七猶豫的問道。
“有兩個可能,一是三當家故弄玄虛,不願和我們見麵。二是我們抓的這些俘虜,三當家也在其中”。馬鈺的分析很到位,讓大家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我們怎麼確定三當家的身份呢”?候七問道。
“這也簡單,如果他們痛快的答應了七姐提出的條件,說明三當家的就在俘虜中間”。
何鴻賢又回來了,滿臉憤怒,牙齒咬的格格直響。一上甲板他滿腔怒火變得疑惑不解,不但甲板上的俘虜不見了蹤跡,就連剛才談判船主也不見了。現在座位上坐著一個漂亮姑娘,身邊站著兩個彪形大漢,正是克勞斯和常慶虹。
“我們的人呢”?何鴻賢真害怕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孫子拿峨眉刺紮我屁股,我也給俘虜放了放血,扔進大海,待會兒看鯊魚吃人”。何鴻賢明知常慶鴻虹在逗他,但也嚇得心裏狂跳不止。
既然斷定了三當家就在俘虜中間,接下來的甄別工作就輕鬆的多了。十八個俘虜被分別關押審問,不到半個時辰,那個三當家已然坐在了貴賓席上,其餘的被俘人員也被待已上賓。
馬鈺也不再和何鴻賢敷衍,派人把他送到三當家身邊。酒過三巡,眾海匪過得都是刀尖兒上討生活的日子,幾杯酒下肚,早就忘記了自己身為階下囚,居然已主人身份自居起來。
席間宋春茂大聲呼酒,和三當家稱兄道弟,不明真相的見了,還以為兩人是至交故友。直到三當家喝的不省人事,宋春茂才親自把他送回到海盜船,隻字未提收編海匪的言語。何鴻賢省下許多錢財,自是千恩萬謝,醉熏熏的回船去了。
候七因為宋春茂不加討論,私自放走了海匪,心中很是不滿。宋春茂分辨說海匪的戰鬥力如此強悍,如果隻在名義上收編了他們,海匪口服心不服,關鍵時刻就會壞了大事,隻有讓他們心服口服了,才能達到我們目的。
候七嘴裏說那也未必,心中卻十分讚同宋春茂的分析。到了約定日期,‘侯七號’又來到懷中島,向島上的海匪索要丁大眼以及其下屬。運輸船從早晨等到紅日西墜,港口中別說船,就是人影也沒有見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