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的豪華程度出乎了鐵觀音的預料。胡桃木心地板亮的能照出人影,窗戶上掛著藍色的天鵝絨窗簾。臥室,餐廳,會議室應有盡有。
大家在西直門火車站上車,汽笛長鳴,火車慢慢駛離了車站。在豐台車站又加掛了一個車頭,撇下滿站台等待上車的旅客,一路向西北駛向大山中。大家聚在車窗旁,看著蔥綠的山頭不斷地閃過。
車長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這家夥管理專列,很是見過一些大名鼎鼎的人物,自然眼光也很獨到。守在候七身邊,給大家擔任講解員的義務。火車沿著長城一直向西,直奔居庸關,八達嶺。過八達嶺隧道時感覺天突然就黑了。正在大家感到奇怪時,列車長耐心的告訴大家:“這條將近有四裏長的隧道,全是用人工開鑿的。”聽完列車長的介紹,讓大家橋舌不下。
火車一路不停,把沿路大大小小的車站都拋在身後。過了六個多小時,火車駛過大境門,緩緩地進了張恒火車站。
張家口商行掌櫃,早在車站等候多時了。十幾輛人力車組成的特殊車隊,讓大街上的人駐足側目觀望。小夥兒英俊瀟灑,姑娘們更是人人漂亮,穿著打扮時髦得體。讓多少懷春的少男少女心跳不已。
張家口最好的飯店是崇禮酒樓,商行掌櫃在這裏訂了一桌上等的酒席,為候七眾人接風。宴罷住處安排在忠義旅館。
忠義旅館環境設施在張家口算是首屈一指的。可這些人在北京飯店住習慣了,看這裏總感覺處處都不合心意。
商行的掌櫃的把東家請到張家口,麵子上覺得有光,待人方麵更是殷勤的緊。他告訴候七,有個歸綏(呼和浩特)的商客,常年做皮貨生意,前幾天他找到觀音商行,說有一千二百箱熟皮子,需要運到山東陵縣。可待皮貨商走後,掌櫃的發現這些箱子沉重異常,估計裏麵夾帶著私貨。自己一時拿不定主意,又怕丟了生意,所以才給候七打了個電話,詢問一下。不想今天東家竟然親自上門來了。
候七一麵誇讚他辦事兒認真,是個有前途的好掌櫃,一麵讓他頭前帶路,要去看看這些貨中到底有什麼貓膩兒。
貨場堆滿了兩米多長,一米多高,寬大概也有一米半的樟木箱子。熟皮子有味兒,樟木箱子的味道可以把它掩蓋住,另外還可以防蟲咬,用這種箱子裝貨的人,一看就是內行,最起碼從外表看不出有絲毫異樣。每個箱子上都貼著封條,木箱蓋被大釘子訂的死死地。
候七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有什麼門道兒來,她把目光轉向掌櫃的。掌櫃賠笑道:“箱子外麵看不出什麼,打開箱子裏麵確實也是熟皮子,可我總覺得在分量上不對頭,因此才讓東家來給長長眼。”
“這個老滑頭,他肯定知道裏麵裝的啥。”掌櫃的一臉無辜沒有騙過鐵觀音。她也不管人家臉上能不能掛的住,就直直的捅出這麼一句來。
候七不再理會掌櫃,她對常慶虹道:“大力神,把箱子撬開一個,看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常慶虹答應一聲,找來開箱用的鉗子、撬棍,三下五除二就把箱子蓋兒打開了。
箱子中裝的滿是硝好的牛皮,一股硝皮子特有的腥臭味,熏得人腦仁兒疼。
常慶虹可不管這個,近來傻子不知犯了哪門子邪性,對大家總是愛答不理的,隻有對候七的話言聽計從。
現在他抓起一塊兒熟皮子,抖了兩下,見沒有什麼東西掉出來後就隨意的拋在了地上。
大家的目光隨著一塊塊兒熟皮子被一一從樟木箱子拽出來再拋到地上而倍感十失望,最後一塊牛皮也被常慶虹撿了出來,箱子徹底見底兒的,木條清晰可見。
候七向掌櫃開了個玩笑:“什麼也沒有啊,掌櫃的,你看啊,什麼也沒有呀。”
掌櫃的張了張嘴巴,似乎有難言之隱。宋春茂心中一動,他分開眾人走上前來,用手指敲了敲底部,道:“掌櫃的沒有說錯,箱子下麵有隔層。”
底層打開了,箱子下麵整整齊齊碼著嶄新的槍支,獨特的槍型,就連這些常年玩槍的人都不曾見過。
宋春茂隨手抄起一支槍,放在手心掂了掂,感覺沉甸甸的墜手,居然有兩層槍管兒。扳機和槍管兒之間是個圓形的彈鼓。
宋春茂翻過來調過去的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槍放回到箱子裏去。
一個箱子裏裝有十支槍,這一千二百箱熟牛皮中竟有一萬多支槍啊。
鐵觀音也挺好奇,拿出來一支怪槍放在一邊,吩咐常慶虹把箱子再恢複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