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的腳剛剛踏進去,有忙不迭的抽回來,扶住門框用大嗓門喊道:“牛鼻子你在門口挖坑做什麼,害的老子差點掉下去!”
雲燁瞅了一眼大殿的地麵,苦笑著拽著老程說:“伯伯,那不是坑,隻是畫上去的浮雲天空,今天是神仙會,他們自然要把這裏裝扮的像是天宮的模樣。”
程咬金疑惑的看看雲燁,拿一隻腳試探性的踩了一下,這才罵罵咧咧的走進了殿堂,心裏也有點服氣李靖,那家夥怎麼就沒有吃驚?看來老李的養心功夫高了自己一籌,然後就打定主意和雲燁在一起,再有什麼古怪也就不會像剛才這般丟人。
相比滿堂賓客的高冠華服,李二隻用一支白玉簪子捾住了頭發,穿一身寬大的黑色袍服,坐在那裏麵無表情。李承乾陪侍在一旁,給父親斟酒,一邊說著這裏的種種奇妙。
能用水晶做家具的隻有道門了,腳下的地麵描繪著朵朵祥雲,一半光明,一半黑暗,光明處有柔和的光線從地下漫射,就像是陽光,黑暗的部分隻有漆黑的夜和漫天的繁星,這可能代表著陰陽兩極。
到了這時候雲燁才發現,地麵居然是用玻璃鋪成的,這麼厚的玻璃板,也不知道道門花了多少錢,為了這一次宴會,他們真的是出了血本。
美麗的黃冠女道士走起路來就像是在水麵上漂,各色的白玉盤開始流水價的裝著美食送了上來,這裏有嶺南的荔枝,香蕉,也有江南的枇杷,梅子,既有碩大的寒瓜,也有西域的香瓜。金杏,蜜桃更是數不勝數。說實話,雲家沒有這種本事。
李承乾的小兒子羨慕的看著雲雷坐在太上皇的身後大口的對付一隻蜜桃,他也很想去隻是被他的母親死死地摟住,不讓他離開自己,似乎那裏就是龍潭虎穴。
袁天罡起身向李二以及李承乾施禮之後,就拍拍手,隻見從側殿走出來六個金甲力士,每個人都雄壯的就像是一座山,他們將粗大的手掌按在正麵和兩側的牆壁上,發一聲怒吼,竟然把那三麵牆給橫推了出去,整座大殿立刻就和外麵的花園連成了一體,外麵的火柱轟然燒起,照亮了整個天地,美不勝收!
聽到這些熟悉的嘶吼,雲燁駭然的看向身邊的李淳風,這分明就是憨奴的聲音,難道說他們的麵子已經達到了能從寒轍手裏把憨奴借出來的地步了?
寒轍和自己是兄弟,但是他和李二可是敵人啊,憨奴根本就是沒有理智的生物,一旦發起狂來,雲燁不知道誰能阻擋憨奴片刻!
李二見雲燁豁然站起, 不由得張嘴笑了一下,馬上就變回那副古井無波的樣子,李淳風小聲說:“楚公莫驚,憨奴腳上都栓了精鋼鐵鏈,他們的活動範圍隻能是那麼大。無礙的,此事已經稟報陛下知曉,不是道門自作主張。”
說完就指指坐在角落裏的一個人,雲燁隨著他指引的方向看過去立刻就歎了一口氣,寒轍的叔叔或者哥哥龐準在這裏,這家夥這麼些年了還沒有死,時隔了快二十年雲燁依舊清晰地記得這家夥的長相,主要是長得太臭了。
龐準見雲燁朝自己看,立刻就張開滿是亂牙的大嘴巴 ,拱著短小的雙手向雲燁施禮,還顯得非常的得意。
雲燁努力的把腦袋轉過來小聲的對李淳風說:“吐蕃王妃沒來吧?”
李淳風故作高深的笑了一下,沒有回答,反而說:“吐蕃最尊貴的一位小女子如今就在書院,由我道門護佑安全,如果這些憨奴有任何的異動驚動了貴人,那個小女子立刻就會成為肉泥。”
一輛小車子被人從遠處推了出來,直到中間,雲燁才看清楚車子上坐著的就是暮年的袁守城,推車子的卻是年輕的袁守城,年老的袁守城坐在車子上滿臉笑容,如果不是看到脖子上那道紅線,誰都會以為這個老家夥依然活著。
年輕的袁守城笑著朝皇帝拱手道:“貧道遊戲紅塵百餘載,心如烘爐煎熬,然此身已經腐朽,再也不能供我參研天地大道,九死一生方才脫得殘蛻重獲生機,請陛下為貧道正名!”
這都是事先說好了的,李承乾也不多說話,免得遭後人詬病,揮揮手,李義府立刻出來,從內侍手中取過聖旨,參拜過皇帝和太上皇,就展開旨意開始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