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文武神,劍妖死了。”
一名武將步履匆匆趕回來,在日文武神身前不安地跪下,等待著對方的暴怒。
偌大的神邸內一片沉寂,武將等待的爆發遲遲沒有到來。零零散散的仙神晃悠著從神武大街走過,窸窸窣窣的低語穿過雲霧從窗口飄進來。日文武神就這麼安靜地凝視著窗外千年不變的場景,許久才淡淡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七天前,就是當日天界被冰封那日。”武將見武神情緒似乎還算穩定,說話的聲音也顯得有底氣了些,“聽說那是魔尊為了找到劍妖的本體,特意在三界都下了場雪。”
周遭沒有動靜,日文武神緩緩踱步到桌旁,神色暗淡地盯著一把劍鞘。
跪在地上的武將小心地打量著武神的臉色,似乎在那一把沒有劍的劍鞘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劍妖的本體在日文武神手上。
武神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弧度:“他入妖前就是我手中的劍,入妖時靠我的神光庇護,入妖後也自當為我所用。”
“是……武神英明……”
噌!
一道白色的光影貼著他的鼻尖落下,瞬間落到脖頸間。明明沒有利刃的劍鞘卻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流著鮮血的口子!
“我以為他隻能死在我手上!”武神緩緩鬆開劍鞘,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滴在地上的鮮血,陰狠的嘴角挑了挑:“魔頭殺他做什麼?”
“聽……聽影魂說劍妖在鬼域同一位叫做言汐的小仙打了一場,把她的魂魄收回了取魂壺。”武將提著的心仿佛抽幹了體內的水分,他咽了口唾沫道,“魔尊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似乎一定要把這個小仙就回來,就抓住了劍妖不肯放手,非逼著他交出取魂壺的雙生壺----還魂壺。但是劍妖可能認為魔尊奈何不了他,就……就怎麼都不吭聲,最後……最後……”
日文武神瞟了他一眼,臉上掛著明顯的諷刺,“最後找到了在我這裏。”
“是……是……”武將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喜怒不定的嗜血臉龐,道,“可劍妖認為魔尊找到了他的本體就一定不會放過他,所以還是不肯說。最後也不知道怎麼的,劍妖死在鬼域,可那小仙似乎也還是活過來了……”
與此同時,言洲正在手舞足蹈地給他姐還原當時劍妖身亡的場景,菜汁抹的滿臉都是。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一隻妖死亡的全過程呢!刺激得不行!”言洲滿是油的手試圖落到關洱的肩膀,又在他姐複雜的神色中悻悻收回手,轉而指著角落的一張椅子道:“像這樣,一下子就沒了!”
說著掌心狠狠一捏,那把可憐的椅子碎成粉末,飄落在空氣裏。
“姐姐你都不知道,那劍妖為了殺死你下了多大的功夫!他用鬼域的孤魂野鬼煉成取魂壺之後,居然把自己也當成是修煉的容器,他根本就沒打算讓任何一個被收進取魂壺的人活著出來!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什麼意思?”言汐認真問道。
“取魂壺是他自己。”關洱夾了筷紅燒肉放到言汐碗裏,淡淡地插話道,“本來沒打算讓他死的,但是沒辦法了。”
被搶了台詞的言洲一口氣梗在喉嚨不上不下,他瞪著關洱久久說不出話。
言汐毫不猶豫地大口吃完肉,問道:“其實是不是……你們其實一直在刻意留著他?”
“嗯,他和日文武神似乎知道點什麼。”關洱鎮定地拍了拍言洲肩膀,像哄小孩般道,“小洲你去洗個手回來我就告訴你怎麼教訓日文武神。”
“好!”言洲快步走出屋子,恨不得穿牆而過。
言汐望著言洲的背影,眉頭微微擰起,小聲道:“稀粥他……”
“嗯,他之前問過我要怎麼樣才能打贏日文武神。”關洱自然地從言汐臉上拿下一粒米飯,笑道,“汐汐是擔心今晚會餓著,所以刻意留下的嗎?”
言汐絲毫不覺得羞恥,鎮定自若道:“對啊,有備無患嘛。”
“那我幫你收著吧,”關洱笑道,“想吃的時候來找我,讓我確定一粒米能不能讓我的汐汐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