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那句‘石頭是石頭,金子是金子’,是誰同你說的?”
“天界的小阿嘟啊,”關洱慵懶地坐在書房的地板上,麵前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卷宗,有用的沒用的書籍散落一地,“我第一次遇到被丟下來曆劫的小仙,就把他抓回來玩了兩天。”
關洱餘光瞥了一眼皺眉思索的言汐,好奇道:“那隻小阿嘟也同你說了那句話嗎?”
“嗯,說是他師尊氣運神讓他對我說的。”言汐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對著一本密密麻麻的《天界仙神錄》流下了淚水,“這天界的神仙怎麼這麼多啊,他們自己能認得清誰是誰嗎?會不會在神武大街見麵的時候打招呼就全部都是:仙君好,神君好,你好,我好……”
正說著,言汐似乎猛然想起了什麼,突然坐直身體一頁一頁瀏覽起來,最後手指在其中一頁重重停住:“惹事精,倒黴鬼,闖禍王……”
關洱聽著越來越小聲的呢喃緩緩抬起頭。
言汐穿著柔軟順滑的衣衫,長發隨意紮起,幾根細碎的發絲乖巧地搭在臉側。這隨意的模樣沒有平日裏那股從容超脫的氣息,反而讓她整個人愈加恬靜溫柔,加之白淨的皮膚在黑夜裏顯出一種朦朧的秀美。
“在看什麼呢?”關洱定定地看著言汐臉上變幻莫測的神色,關切道。
言汐聚精會神地“嗯”了聲。
“汐汐?”關洱向她靠近了點,“看什麼這麼入迷呢?”
“嗯……看這個……”
關洱悄悄地繞到言汐身旁,與她並排趴在地上,還沒來得及追問就看到書頁正上方用黑色毛筆寫下的“言汐”兩個大字----言汐飛仙了一段時間,《天界仙神錄》上自然也有她的名號。
有名號不奇怪,可怪就怪在名字底下一大堆耐人尋味的簡介:惹事精,倒黴鬼,闖禍王,上天拆地無所不能,身份背景成謎,與眾多位高權重的武神文神淵源很深。若各位見之,請及時遠離。
“汐汐……”
“……”
兩人久久凝視彼此,靜謐的空氣裏彌漫著讓人無法捉摸的疑惑、不滿和許許多多的“為什麼”。
半晌,關洱指了指言汐,又默默指了指自己,終於擠出幾個字:“與我有關嗎?”
言汐聳聳肩,盯著關洱的眼睛真心實意道:“其他的說得沒什麼錯,就是‘上天拆地無所不能’有點冤枉我。”
“……”關洱覺得自己也挺冤枉,畢竟有好幾次都是聽從言汐的安排才動的手,但他最後還是訕訕地咽下一口唾沫,乖巧地認錯道,“對不起,我下次注意……”
“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說,哥哥你能不能趕緊找到那個白胡子老人的記錄啊?”言汐煩躁地丟掉手裏的書,又不耐煩地拿起另一本快速翻看,“不死也真是會給人找事情做,明明知道陰陽陣怎麼破還不肯告訴我們!”
“陰陽陣自然會有人去破,不過我是真的好奇那個白胡子老人是誰,聽起來他似乎還認識半生亭老店主。”
“說起半生亭……”言汐抬起頭道,“邊界村出事那天晚上,聽蘇姚同言洲無意間說起的,,哥哥是不是先去了一趟半生亭?”
“嗯,我就是去找那個老店主的。”關洱毫不隱瞞,“鬼氣泄露可大可小,若是沒有及時處理好,大半個人間都會遭殃。”
“所以哥哥是去求雨?”
“半生亭本來在三界之外,不應當存在有下雨這種可能性的。但是自從半生亭第一次下雨時,我就感覺到有什麼沉睡的東西忽然覺醒了,可是我嚐試了很多種方法都沒有找到任何異常的地方。第二次半生亭下雨更是沒有一絲一毫詭異的氣息,唯一還算是不尋常的,或者應當是雨水滴落在我的冰傘上時的聲音,像是在說話。”
“我想去碰碰運氣。”關洱放下卷宗,歎了口氣道:“既然邊界村是不死生生世世輪回的起點,那就一定有某些我們不知道的原因。如果邊界村出事,無論是出於不死的原因也好,那位老店主自己的原因也罷,至少他在告示所有人,邊界村不能出事。”
書房雖然不算大,但藏書一點都不比任何地方少,言洲才剛進門,就能清楚地聞到與空氣融為一體的墨香味,一排排書架整齊擺放,沒有一絲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