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簾一挑,朱國瑞單手掐著張德勝的脖子走了進來。
“放開俺!俺就是想上個茅廁……”
張德勝臉色蒼白,雙手抓住朱國瑞的手腕,妄圖從他的手裏逃脫出來。
“先把事說清楚再去,耽誤不了多會。”朱國瑞笑眯眯地看著他,眼中卻閃過一抹殺機。
白天的時候,他就有些懷疑。這年頭,軍營私鬥是常事。隻要不出現重傷和死人的情況,千戶以上軍官一般不會出手幹預。
今天,絕對是有人提前給鐵木乎報信,才讓他來得這麼及時。如果探馬赤軍無端闖營也是事先安排好的,那就肯定有人串通蒙古人提前做了安排,想害死他們這群弟兄。
他快步走到帳篷中央,重重將張德勝摔在地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跟著指揮使從院外一同進來的!”他慢慢蹲下來,一字一頓地問到。
“老大,你別冤枉人!”倒在地上的張德勝努力撐起了上身,眼神慌張地矢口否認。
“冤枉你?”
朱國瑞輕輕拍了拍對方的娃娃臉,麵帶嘲諷地問道:“我冤枉你什麼了?”
“老大,這是咋了?”
不明所以的其他弟兄紛紛圍了過來。
地上的張德勝愈發緊張,眼神不斷遊移。
“說吧,別讓我動粗。”朱國瑞示威似地晃了晃鐵拳。
“俺沒告密!”
見識過老大拳腳威力的張德勝渾身一顫,梗著脖子叫喊起來。
朱國瑞收回拳頭,輕蔑地一笑道:“我什麼都沒說,你是怎麼猜到我要問告密的事?”
“啊?俺……”額頭滲出冷汗,張德勝變得張口結舌。
“難怪鐵木乎來得那麼快。原來是你……”急性子的茅成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你是不是又想去告密?”。
“你們剛才幹什麼了?”覺得他話裏有話,朱國瑞狐疑地看向眾人。
“俺們要造反。”傻乎乎的趙端一臉興奮。
你能不能小點聲?朱國瑞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您也想造反?”趙德勝驚訝得張大了嘴。
不會吧。老大是想玩真的?
茅成跟仇成疑惑地對視一眼。
地上的張德勝借機想坐起來。
“別動!”
趙端一把將他按回地上。
“你個探子,還想出賣俺們?”他邊說邊伸手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俺沒出賣大家。俺……也想……造反……”張德勝拚命掙紮,費力地解釋著。
“造個屁反?別特娘的瞎說!”擔心泄密的仇成趕緊捂住他的嘴。
眼見張德勝翻起了白眼,朱國瑞一把抓住趙端的手臂,“都別急,先問清楚再說。”
一股巨力傳來,趙端呲牙咧嘴地鬆開了雙手。
“呼……”
逃過一劫的張德勝張開大嘴拚命喘息。
“你是不是去給韃子報信了?”
“俺沒有!俺是……”張德勝連連搖頭否認。
沒等他解釋完,趙端不分青紅皂白地揮起了拳頭:“你個番生,還敢嘴硬!”
“啊!”
張德勝的一隻眼晴當即被打得烏青。
“俺是去給韓百戶報的信……啊!”
鼻梁又中一拳,鮮血瞬間噴出。張德勝抱著腦袋慘叫連連。
給韓百戶報的信?那是俺們冤枉他了?帳內之人不禁麵麵相覷。
朱國瑞也不由得暗怪自己魯莽。
他緩和了一下口氣道:“那你除了見到韓百戶,還曾經見過誰?”
“沒有了!俺出門不久就看見韓百戶在陪指揮使巡營。然後……”張德勝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你們憑什麼冤枉俺?”
看來是真的冤枉他了。看著痛哭流涕的張德勝,朱國瑞感覺臉上直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