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057鳴炮(3 / 3)

似乎是看出了少主的不解,小童兩嘴一碰道:“男人就怕死纏爛打的女人,同樣也怕拉下臉來死求的男人,民間有句俗語,再好的漢子也能讓豬拱了,牧大人這招叫險中取勝,何況太子可以有很多男人,多牧大人一個也不算什麼,牧大人這次有戲!”

子車世轉過頭,麵容含笑的盯著小童:“繼續說,我看你從市井都學了什麼?”

小童噗咚跪在地上:“少……少主……”

“沒事,說。”然後目光落在還沒出來人的門口,至少小童這次沒說錯,本來沒有資格的牧非煙,確實讓周天有點鬆動:“說說看還有什麼高見。”

小童悄悄的打量眼少主,發現少主沒有生氣,小心的道:“據屬……屬下觀察……”

“嗯?觀察出什麼了?”

“屬下覺的太子是心懷天下的男人,將來必想建不世基業,這樣的男人要麼用情至深,要麼來者不拒,太子顯然是後者,所以,隻要男人稍微放下點自尊,稍微疼惜下太子,爭風吃醋過後,絕對能勾一下太子的心,人家牧大人都為太子死了,太子就當收個破爛也會把牧大人撿回去!”

“是嗎?”子車世笑的平靜柔和:“你確定他能跟太子走?”

小童沒注意他主子的臉色,豪言壯語道:“當然!太子對男人不挑,上次太子在客棧親牧大人我就看出來,就是來一城男人,太子也不會挑好的,隻會從邊上撿幾隻近的過日子,所以那些自命風流,認為自己才學了得、家世第一的肯定不能入太子眼,讓他們就清高去吧,肯定沒戲。”

“你說誰呢?”

小童直接道:“歐陽逆羽!少主,還有誰嗎?”

子車世瞥他一眼:“還有你的三少爺!”繼而轉身進了客房了解情況。

小童恍然想起,對,還有三少爺,怎麼就把他忘了:“少……”人呢?不聽了也不說一聲。

蘇水渠聽說牧非煙和太子來了這裏,在侍從的攙扶下,趕了過來,他已經好多了,不知為什麼衛殷術今早又給他配了小廝:“太子。”

周天聞言回過頭看他,發現他瘦了一點但白了一絲,很精神,周天總算舒口氣,總還有一個不太惹人生氣的:“你看起來狀態很好。”

“托太子洪福,牧大人這是怎麼了?”

周天不客氣的道:“沒事,吃錯藥摔的,我們出去談別打擾他修養。”

子車世沒有離開,他一直看著床上的牧非煙,周天離開後他很確定牧非煙醒了,眼睛顫了一下並沒有睜開,子車世不禁想到了小童的話,雖然不靠譜,但也不是全沒用:“都下去。”

“是,少主。”

子車世看著已經包紮好的牧非煙,臉上大麵積擦傷,若是不仔細修養恐怕會留下疤痕:“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影響他本來的計劃。”子車世掀開傷口的一角,看了一眼又蓋上。

牧非煙不說話,撇開頭不想讓任何人同情,太子剛才說他吃錯藥摔的,他還能說什麼!

子車世拿出一瓶藥膏,馨香的氣味從瓶內瀉出:“這是治擦傷的良藥,你放心,臉上的傷不會有事。”

牧非煙依然不吭聲。

子車世幫他倒出一些塗在擦傷的手臂上。

牧非煙手臂抖了一下快速恢複平靜,沁涼的氣息從胳膊升起,撫平了傷口的疼痛。

子車世繼續給他倒,順帶漫不經心的開口:“男兒該誌在四方,當以不變應萬變,該留的當然要留,可留了一時的痛快,放棄大好前程未免得不償失。”

子車世蓋上藥瓶,換了一瓶粉末:“若是我,一定先保我自身的地位,然後聚攢競逐的籌碼,如果區區小吏不可靠,就做出政績,步步高升,用無人可抗衡的能力再次回到他的身邊,而不是靠胡鬧和自己也唾棄自己的方式。”

牧非煙突然睜開眼,充滿期翼的看著子車世:“我……不想他扔下我走……”

子車世溫和的回視,為他蓋上手臂上的紗布,卻沒觸及他一毫皮膚:“我知道,太子內秀大成,想追隨他是人之常請。”

“可他……”牧非煙忍不住撇開頭:“他早已給我準備好了調令,他現在有蘇大人,哪還記得曾經給我的承諾,以前太子固然對我好,但也經常打罵,可我知道,太子從不對蘇大人吼,蘇大人有的我全沒有!全縣的人都猜測我們兩個爭寵,嗬嗬,誰爭的過蘇大人,我親眼看到他衝撞太子,太子都沒有怎麼樣他……”

“僅憑這些能說明什麼,太子曾經對無數人好過,能最後留在他身邊有幾人,你若是想長久的讓太子永遠不忘記你,也該拿出蘇水渠的能力、孫清沐的才學,但你現在什麼都沒有。”

“我知道……但太子也休想丟下我!他讓我去娶娘子……他竟然讓我去娶娘子!我……咳咳……”

子車世彈了顆藥丸進牧非煙嘴裏,雲淡風輕的開口:“這樣留下嗎?不要說太子,就是蘇水渠也看不起你,如果是我就帶著調令一走了之,十年後,帶著政績和驕傲進都朝拜,讓太子知道,還有一個人心心念念的想見他,到時候,我會送他一副圖,問問他記沒記住,曾經錯開的花。”

牧非煙突然看向子車世。

子車世淡笑而對。

“他會重新記起我,會依然喜歡我,會因為愧疚想彌補我,不會嫌棄我、不會嫌棄我出身不好,不會……”

子車世沒有回他,隻是道:“我去讓大夫過來給你往背上上藥。”

牧非煙還念著子車世傳遞給他的消息,他自己嘀咕了很久,最終決定不鬧了,帶著調令和父母離開此地。

周天帶走了蘇水渠,雖然多了個小尾巴衛殷術,但也不影響隊伍出發的速度。

牧非煙被確定頭部沒有大礙後,沒有再回河繼縣直接帶著調令走了。

翌日,太子起駕離開河繼縣。

河繼縣當天鳴炮三天,一片歡騰,家家戶戶宰豬宰羊比年根底下還熱鬧。

子車世好笑的看著寄夏山莊的仆人門也跟著掛燈籠、放燈燭,一直就這麼看著,直到鑼鼓喧天、鞭炮齊響,子車世的臉色慢慢變的難看,他辛辛苦苦為這些人謀求福利,這些人卻這樣對他:“小童。”

“屬下在。”

“靈渠上沒有太子的名諱嗎?”為什麼他們不感激周天花錢造的水車和水渠。

“回少主,有,但沒人相信是真的,可都知道金像是真的。”

子車世思索的望著天空,聽著滿耳的炮聲覺的異常刺耳:“那就在靈渠上換種寫法,就刻‘太子宏圖引寄夏出山,子車世贈’。”

小童瞬間看向少主。

“去吧。”

“少主,萬一讓老爺知道……”

“無妨,我心裏有數。”

突然一個聲音懶洋洋的響起:“他當然心裏有數,騙走了亂闖亂撞的牧非煙,再幹掉一個蘇水渠,最後讓小天念你個大好,你說此次太子之行中誰得到的好處最多!是不是,二哥!”

子車世看他一眼,也不惱怒:“意外你竟然沒有跟著。”

子車頁雪不吃他那套:“收起你跟你娘一樣算計的嘴臉,牧非煙不過是一個小角色,不值得你費盡心力!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

小童不幹了:“三少爺,不可對夫人無理!當年夫人為了救你,不顧少主病重,把靈根讓給三少爺服用,三少爺怎麼不知感恩。”

子車頁雪哈哈一笑:“感恩,哈哈,她可憑那份大度當上了子車家的大夫人,你敢說她是大度,不是算計!”

“你!”

子車世歎口氣,過去那麼久提出來能做什麼:“子不言父母,恕在下不奉陪,告辭!”

子車頁雪也不攔著,裝吧!早晚有一天讓他們母子一敗塗地!想借太子的東風,門都沒有!

……

太子回宮,不太平的還有懷恨在心的襲廬。

夜晚紮營,襲廬麵容蒼白癱倒在床上,使出渾身的勁想爬到輪椅上,卻從床上摔了下來,如今他連自己抬手也顯得吃力,自從上次掉入濕地大坑,他的身體狀況一天不如一天,但他始終記得,殺太子!就算他死!他也要讓太子跟他一起下地獄!

襲廬瞬間撞翻旁邊的桌子。

侍從聞言急忙進來將他扶起。

襲廬拒絕回床,臉色蒼白的虛弱道:“椅……輪椅……推我去見太子……”

襲廬進驛站通行無阻,眾人皆知他是歐陽將軍的人,而歐陽將軍等於太子殿半個主人,誰人敢攔。

襲廬捏著手裏的藥,眼裏充滿了瘋狂,他要讓太子死!太子必須死!

門自動打開,暖風如霧一般飄過,走出早已知道襲廬來的周天,周天看著坐在輪椅上無法抬起頭看自己的襲廬,看著他雙手打顫幾乎握不住手裏的藥物,蒼白的嘴角生不出一點血色。

周天準備好的殺印悄然收起,誰對誰錯也罷,殺這樣的襲廬,周天沒有興趣。焰宙天加注在襲廬身上的錯已經是事實,曾經隻是嘴上有點欠但意氣風發的襲廬已經不在,如果隻剩下殺意能讓襲廬活著,他就繼續存在吧,隻是不知死和活之間是不是死更能讓曾經名動盛都的小神童更自在一點。

襲廬的侍從慌慌張張的跑來,見襲廬手裏拿著的東西明目張膽的擺在太子麵前,嚇的噗咚跪在了地上,木訥方正的臉上充滿了恐懼:“太……太子……襲,襲大人絕不敢冒……”

周天左手一揮:“都下去吧。”她還沒自虐到欣賞焰宙天犯下的錯誤承接自己!大門關上,周天已經原地離開。

侍從驚慌的確定太子走了後,趕緊推自家少爺快跑。

襲廬緊緊的捏著手裏的藥,眼角忍不住掉下一顆自虐的淚!他謀劃了半年,葬送了牧非煙和很多自願的兄弟,到頭來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他怎麼甘心!襲廬氣的想撞死自己的腦袋,卻連行動的力氣也沒有,如今手裏的這包藥都幾乎要灑出來,太子就在他身邊,他連動手都不可能!哈哈哈——

衛殷術借著夜色打個冷顫,這個太子真不太平,跟著他走了一路,殺他的帶上這人就有一馬車!早知道打死他也不來!“子車世,被你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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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什麼實質內容,隻是掃尾(*^__^*)嘻嘻……我有點急事先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