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057鳴炮(2 / 3)

周天望著這條平滑的小路越看越喜歡,等這附近成了大港,這條不起眼的小路將是所有貨物上船必經之地。周天滿意的張開手臂陶醉的擁抱下她的政績,心情不錯的拿出筆,描繪這裏的風景:“還好,想好要什麼官職了沒有?”周天筆尖快速掃過,兩座山和順流而下的河道簡單的展現在周天的紙上。

“你以為你是子車先生!省了,官不是咱們老百姓能做的!你倒是挺有河道監工的範,不如你跟子車先生說說,上河道上來當官算了,比你當土匪踏實!”

周天笑了笑,沒有抬頭又在紙上加了木刻水紋記錄儀的位置:“是個好注意,改天我升任河道總督請你吃飯,嗬嗬,不過,說實在的,你要沒想法,我就把你帶身邊裝走,到時候別說我沒給你機會。”

地鼠不以為意:“你把我裝車裏送上山就行,這地方固然好,可不是正經的學士出身,總覺的受之有愧,土匪當久了就那樣!你看這裏,雖然龐大,但也隻能有一個蘇水渠。”

周天瞥他一眼,想的還挺深遠:“蘇大人在河道上的成績無人質疑。”

“那是,人家是誰,出身好、地位好、師父好、最重要的是聽說太子跟他……嗯?……嗯!……嗯?那種關係。”

周天忍不住大笑,低頭完善著手裏的畫,越想越想笑。

地鼠哪知道周天笑什麼,以為周天也好這口,心裏想著那場麵樂嗬呢:“聽說沒,太子要走了?”

“嗯,知道。”

地鼠坐在一旁的大圓墩上,拿出在山頂跟兄弟們聊天的架勢:“終於走了!這半年來,連咱們景行山的兄弟都不敢出門,就怕被太子逮回去燉湯,長的稍微好看點的也要抹豬屎出門,就你這小白臉長相,如果太子不走,你跟縣令一個下場。”

周天忍不住瞅他一眼:“別太誇張,景行山的兄弟太子才咽不下去。”

地鼠立即反駁:“這你就不懂了,太子連蘇大人那樣的都來者不拒,誰知道太子會不會看上黑胡那種大塊頭,你也小心點,沒事別穿這麼……這麼……招蜂引蝶。”

噗!黑胡!她沒那麼重口味,周天合上畫冊,看看中午的太陽,疲憊的疏鬆下筋骨隨意的轉動著肩膀道:“收拾好行李,十日後在宛城跟黑胡彙合。”

“為什麼是宛城!”

周天大言不慚道:“夠大、夠富,搶的才多!”

地鼠淫笑的摸摸下巴,也對!

周天見狀忍不住拍下他的腦袋:“想什麼呢!我看你是跟土匪混久了沒一點文人的氣節!好好磨磨你的匪性,這裏可是軍事要地!”

“你少框我,明明就是個水庫,吹什麼軍事要地。”

周天一腳把他踢下去:“兵法沒讀過是吧?‘斬軍之地必觀水,水嗜龍脈土上丘!’你給我老實點,趕緊去幹活,我去看看蘇水渠!”

“趕緊走!不然屁股摔死了。”地鼠爬起來,發現周天走了,頓時覺的無聊的再看看忙碌的眾人,遙望這座建成後一定壯觀非凡的靈渠,又不禁想到考才子時的豪言壯誌,可惜……但想著這裏的磚瓦也有他的一份功勞,不禁又釋然了,能有這段經曆就已經值得珍惜,不該再貪求什麼……

牧非煙跑了好幾個地方,都與太子失之交臂,好不容易追到堤壩這裏,又晚了一步!牧非煙氣惱的再次追上!不信攔不住太子!

周天坐在馬車上往寄夏山莊走去,灰藍色的衣衫隱在人群裏並不引人注意,馬車也是普通到極致的雙輪馬車,周天一邊吃著包子一遍翻看今天記下的東西,非常習慣這種朝五晚六的生活,不禁有點想念以往在車上看文件寫報告的日子。

突然馬車哐的一聲停下,馬匹因驟然受力揚蹄嘶鳴,賀惆怒道:“牧大人!你找死嗎!驚嚇了少爺你有幾條命賠!”

牧非煙堅定的回視:“我要見他!”

賀惆真心覺的這幫男人全瘋了,一個個想見太子想的走火入魔:“等著,替你通報。”

周天終於把卡在嗓子眼的包子咽了下去,臉色漲紅脾氣絕對不好:“怎麼駕車的!賀惆!你不想活了!”

賀惆沒膽子獨自承擔太子的壓力趕緊道:“少爺,牧大人在前麵攔路。”

周天灌下杯茶,大概猜到他的目的:“讓他上來!”跟的這麼緊,他最好有要事!

賀惆如釋重負:“是。”

牧非煙一上車飛速撲入太子懷裏,俊美嬌氣的小臉柔弱的盯在太子臉上,輕輕眨動的睫毛盈著淡淡水汽,獨一無二的柔韌討好又如第一次相見般,撞入周天心裏:“太子……非煙惹您生氣了嗎?您好久不來找我。”

馬車重新開始上路,周天不太自在的把他推開,看著他婉然溫柔的樣子,想起她初到此地時,牧非煙也是如此的讓她驚豔,俊美、柔韌,可惜,她不喜歡男人太弱性,但就憑牧非煙是她睜開眼看到的第一人,周天對他也不會太苛刻。

周天見牧非煙又要撲上來,冷靜的開口道:“我知道你的目的,不用如此丟了自己的尊嚴。”

牧非煙坐了下去,臉上有些尷尬:“聽說太子要走?”

周天沒有避諱:“嗯,不是明天就是後天,至於你,我安排好了,遠離這裏萬裏之外潤城小縣內有個官缺,我已經調令你轉過去,到了那裏沒人知道你曾在這裏做過什麼。”

牧非煙心思驟然複雜的垂下頭,潤城遠比繼存城富有,即便依然是縣令也比河繼縣更好,但還忍不住諷刺道:“太子,果然大方,不知太子給蘇大人安排了什麼職位,還是太子對每個跟過你的大人都如此慷慨!”

周天驟然看向牧非煙,目光陰冷的盯著他:“你再說一遍。”

牧非煙驚慌的立即跪在馬車上:“微臣該死……”可是他……有過就是有過,憑什麼用權勢彌補他失去的。

周天從袖子裏取出調任書:“這是你的,去了潤城你就是重新開始的牧非煙,沒有令你困惱的問題。”

牧非煙不接,撇開頭忍下滑到眼角的眼淚。

周天拽過他的手直接塞他手裏:“你聽著,跟我好過的男人多的是,要死要活的比你想象中多的多!至於想往上爬的,不是沒有,但我也可以告訴你,我前腳把你帶入盛都,後腳蘇義就能弄死你!而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周天突然大聲吼道:“牧非煙!抬起頭來看著我!”

牧非煙緊緊的攥著調任書,眼睛紅了一圈,他知道沒資格跟太子走,想不到到頭來,連給他掙紮的機會都沒有,牧非煙看著太子,想起他種種的不好和錯綜複雜的溫柔。

周天歎口氣:“你是長的很好看,但那隻能是你未來娘子的福分,不該被你用作其它用途,容顏這東西多少人會沒有,你以為你能憑它做什麼?我告訴你!你是朝廷命官!不是花街柳巷養出來的憐人!”

這等於一巴掌甩在牧非煙臉上,隻要不是沒骨氣的男人都不會任由另一個男人這樣踐踏:“我走!我走還不行!反正你有蘇水渠!我再也不是你想要時的牧非煙!蘇大人多好!他救你!為你沒日沒夜的留在河道上!我算什麼!我什麼也不是!還不如死了讓你們雙宿雙飛的痛快!”

牧非煙吼完,掀開簾子不顧飛馳的馬車,直接跳了下去!賀惆嚇的急忙去接,還是不及雙速的衝力,牧非煙擦著地表甩飛出去,臉色頓時血跡斑斑,撞到了路邊的山石上,掙紮了兩下昏了過去。

周天急忙掀開簾子,確定賀惆說沒死。氣的一腳踢在門上!靠!想要什麼給他什麼!官位不低!鬧什麼脾氣,非讓自己把時間倒退不上他嗎!靠!“扶他滾上來!”

牧非煙傷的很重,半邊臉完全擦傷,頭上大片血跡,不知碰到了哪裏,整個背上都是血,鼻子裏也不斷往外冒。

周天恨不得自己跳!她深吸口氣忍下心裏的愧疚:“駕車去寄夏。”她實在不知上輩子造了什麼孽,tm遇到這些極品的男人!

周天直接抱著他去見子車世:“找大夫,摔傷!”

子車世立即命人接手抬,並傳醫老過來看看。

周天心裏複雜的等在門口,看著大夫進去了一個又一個,心裏更tm憋口氣!她招誰惹誰了!以前這麼罵下屬也沒見他們要死要活!

牧非煙也沒料到會傷的這麼重,他隻是不想再聽太子說話,不想太子瞧不起他,但剛才清醒的一瞬間,看到太子嫌惡的樣子,他連醒都不願意,他是不優秀,跟著太子更是別有用心,可……他不希望太子這麼無情的趕走他……他也想救太子想護駕,可他距離太子遠,他也衝出去了,隻是沒水渠快……

周天靠在門外等著大夫的消息,她又把車上的話回憶了一遍,也沒發現自己哪句有問題,不懂牧非煙是怎麼了?!

子車世拿塊濕毛巾走過來,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擦擦臉,有血。”

“謝謝。”周天隨意抹了兩下並不在意自己一身髒亂:“不好意思,送倆病號到你這裏。”弄的她都不好見人。

子車世淡淡一笑,陪著他站定:“介意說說怎麼回事嗎?”

周天苦笑一聲,無奈的用毛巾擦拭著小拇指上的土血:“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你恐怕不相信。”周天把路上的事跟子車世說了一遍,然後討教的看著子車世:“你能跟我說說哪句太重,他想要的不就是遠走高升的機會!”

子車世接過周天手裏的毛巾,給她換了一條新的:“可能是還不想離開你。”

“靠!你不如說他想當皇妃!”不怕丟人丟到族譜上,跟一個‘男人’成天被世人不容,他能高興才怪,估計那時候就不是從馬車上跳,而是從飛機上跳。

子車世笑了:“那倒不至於,論祖製他沒有資格進宮參與,出身太低。”

“大哥,什麼時候了你還有時間調侃我,等我選妃的時候在弄這些有沒有的!”

子車世避開選妃這兩字問:“你想怎麼做,看他現在的樣子是想跟著你。”

周天看眼不斷出入的大夫,冷哼道:“願意跟就跟,反正人有好幾種死法,他要想試試宮裏的手段我能攔著!後宮不缺他那一盤菜,想怎麼樣怎麼樣!”

子車世看他一眼,突然不溫不火的提議道:“你還可以殺了他,以你的性格,這並不難。”

“那你幫我殺了他吧!”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去看看他死了沒有。”周天把毛巾扔子車世手裏進屋。

子車世扔給侍從,思索的站在門邊看著進去的周天,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官吏,周天對他還真有耐性,以周天的容貌和才學,值得他惦記的隻能是世間少有的才子,不該是區區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