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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踏月低下頭:“屬下派幾個識字的過去。”說完,退了出去。

蔣副統領扶著將軍起身:“讓將士們先走嗎?”這麼多人在這裏跪著,不是事。

歐陽逆羽捂著胸口,剛才太子下手太重:“跪著吧。”太子的人能跪,他的人一樣能。歐陽逆羽向林微言走去,愧疚的在她身邊停下。

林微言抬起頭,月色下淚痕斑斑的容顏依然能讓人魂牽夢繞。

歐陽逆羽看眼狼狽不堪的微言,手上血跡斑斑,纖弱的身體幾乎支持不住她的舉動,看著這樣的微言,歐陽逆羽心裏充滿了愧疚:“對不起,我……”

林微言低下頭,淚水不間斷的往下掉,她咬著下唇不讓哭聲傳出,滾燙的眼淚落在青石路上快速打濕了地麵。

歐陽逆羽心裏更加愧疚,是他沒有考慮周全,沒料到蘇義敢下黑手,歐陽逆羽伸出手,想扶她起來:“微言……”

林微言突然後退一步,堅強的站起來,看著黑壓壓的人群,沒有一絲情緒,他們就算出手了又如何,結果還不是要跪在這裏,跟禁衛交手的結果竟然是陸公公派人找到她,試問打還有什麼意義:“微言累了,先行告辭。”

歐陽逆羽收回手,沒臉見她:“左衛,送小姐回去。”

“是。”

林微言坐在回家的馬車上,寂靜的街道因為皇城腳下的事故安靜的沒有一絲人煙,她蜷縮起自己躲在馬車的最角落,腦海裏驟然閃過瓊林宴上的太子,他就坐在那裏,冷靜的麵對所有刁難,一手字畫寫完滿堂震驚。

皇室?林微言以前從沒有想過,她身在朝外,依然能從歐陽嘴裏聽到更多的朝內消息,她說什麼可以通過歐陽逆羽傳達給焰國最高的統治者,可林微言開始懷疑,太子真的對歐陽逆羽與眾不同嗎?

太子寵愛男人從不超過一個月,即便他為歐陽逆羽破例也僅近三年而已,難道太子對歐陽逆羽的新鮮感過了?

林微言突然有些不安,若是如此,爹爹的事怎麼辦?想到太子冷淡的眼神,林微言心裏一陣害怕,不行,不能讓爹爹有事。

馬車駛離皇城街道,左衛滿腦子都在想‘大獲全勝’的小豆丁一樣的男人,他發現他根本沒有在禁衛軍中見過他,竟然因為一場莫名其妙的鬥爭,讓他坐上禁衛軍統領的職務!

左衛覺的異常可笑,從太子屬下的嘴裏聽到保家為國、服務子民的話,見鬼!更見鬼的事,做那些事的真是太子的人!他們算什麼?主動挑事破壞安定的壞人?

左衛邊趕車邊自嘲,難得他歐陽家將領也有被當土匪的一天!

月色籠罩在濃霧裏,更聲響起,秋霜緩緩降下,寒風吹過冷徹心扉。

上萬人就那麼跪著,冰涼的地麵通過膝蓋肆虐身體的暖意,雖然冷的難受,也沒人敢動一下。

禁衛軍早已習慣這種模式,他們能高出全焰國軍兵一籌,那是因為他們付出了更多的努力,現在跪立在秋風中,每個人同樣麵色凝重,威武剛硬。

歐陽家大軍也不逞多讓,一個個麵色威嚴與皇家禁衛又杠上了!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加了一萬人,多了幾個兵種,以為他們就天下無敵嗎!

禁衛也不會把歐陽家軍隊放在眼裏,禁衛出高手,個個是皇家親衛,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若不是人少,哪輪到他們保家衛國,其實禁衛更想說,若不是皇家不爭氣,禁衛至於什麼都不是嘛!

可現在不一樣了!太子擴軍,南作坊興建,那是皇家的作坊,裝備的也是皇家軍隊,幹他們歐陽家什麼事!

夜幕之下,兩方人不服輸的對峙著,目光、跪姿、隊形,但凡能想到的他們都在較勁!

歐陽逆羽心裏突然很不是滋味,望著他辛辛苦苦帶起的兄弟,茫然覺的他今天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將軍,天色不早了,您先回去明日還要早朝。”

歐陽逆羽落寞的望著城門,朦朧的月色模糊的落在城牆一隅,他反而覺的此刻最該跪的人就是他!“你先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他今晚的確過於衝動,可微言……

歐陽逆羽不敢多想,錯也罷對也罷他已經做了,跪就跪吧,當長個記性!

寒冷氣息蔓延在焰國的每個角落,宮裏的燈火因為一陣風撲滅,又快速亮起。

太子殿的書房燈火通明,歐陽家派了六位老者幫太子整合所有醫書,看似簡單,卻要把內容全部校對然後重新裝訂成冊。

他們本想抱怨太子沒事找事,但見了前麵太子親自整理的三章後,他們不說話了,太子很詳細把各國‘賞賜’的醫術分門別類,然後按照不同的功用再次統一整合,編排成一本書刊訂成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