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藍趕緊帶點懼意的行禮:“三姨娘。”
三姨娘媚眼一挑掃了甘藍一眼,立即像抹了蜜般看向蹲下身不知道在摸什麼的周天:“公子,你這是惦念二樓呢?”
周天站起來環顧四周,不理會這女人的嘮叨。
三姨娘尷尬的繼續堆笑,弄不準此人的來頭,能把一樓的姑娘帶上來,想必是不凡之輩,單是他背後的仆人也給你一種不可小視的威嚴,三姨娘肯定她撈到了大魚,可這魚有沒有刺還得慢慢衡量:“紫萼,帶這位爺進去見見兩位姑娘,若是爺喜歡就選一個吧,甘藍好生伺候著。”
“是。”
一襲淡紫色抹胸長裙的女子走出,長發垂下,服飾叮當作響,玉帶色澤優美,繡花精巧大方,十分美麗好看的女子。
可與周天的深紫站在一起,瞬間顯得她殘破不堪,連服飾也沒了往昔的光彩。
三姨娘隻看著他們走了一步,就知道把紫萼召回,笑著對客人道:“我看甘藍姑娘就很好,讓甘藍姑娘帶您見識見識也一樣。”
甘藍聞言頓時手足無措,她不認識路。
周天道:“讓綠姑娘跟著吧。”甘藍說過三樓的姑娘知道機械師是誰,她自然要帶一個。
三姨娘尷尬的笑了笑不敢再說什麼,連名字都叫錯,看來紫萼是拴不住這位爺了,希望文竹和水仙能掙點氣。
三姨娘立即笑著讓人趕緊跟上,熱情的讓周天慢慢好好玩,順便笑容賊賊的囑咐了甘藍一句,才帶嬌嗔的目送周天離開。
周天也不理會她,笑也沒笑的,不配合的走人。
三姨娘看著他們離開,直到周天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很久才恢複平靜,隨後悄聲對身邊的人道:“去查查此人是誰?”
“是,姨娘。”
這是一條三米的甬道,但卻又有三條圓環從上麵經過,寂靜的聽不到任何聲響。
紫萼陪著周天走在中間,她一直想跟周天說話,卻不見他有時間理人,總是一個人看來看去,不知在找什麼?紫萼忍不住發笑,莫非他要找的人能藏到房梁上去。
甘藍默默的跟著完全沒有了一樓的靈性和活潑。
周天在看這裏的線條,布局並不是無中生有,應該是為了圍住音色的傳播。
一座木門突然升起,場麵瞬間豁然開朗,如一座大劇院般呈現在周天麵前,周天笑了,這裏熱鬧的聲浪和琴音足以證明剛才是隔音裝置。
周天找了張桌子坐下,舞台上的歌姬彈著琵琶唱著暖暖的鄉曲。
周天已經恢複平靜,他淡然的看向紫萼,眼裏藏著對此地的欣賞:“你們機巧師父手真巧,剛才在外麵一點聽不到這裏的聲響。”
紫萼見客人說話,終於鬆了一口氣,這裏的姑娘對不愛說話不解風情的客人,大多又愛又恨,紫萼為周天斟杯茶:“公子所言極是,滕師傅機巧術在焰國也找不出第二個。”
周天突然煞風景道:“沒死在太子手下,運氣也不錯。”
紫萼笑容僵了一下不好多說,隻能繼續給周天倒茶,岔開話題道:“這裏是文竹姑娘的觀台,姑娘平日喜歡素清的裝扮,這些字畫和筆墨都是眾位公子送來的佳品,其中還有沈大公子的親筆和丞相大人的恩賜,可謂讓文竹姐姐這裏蓬蓽生輝了。”
周天點頭,卻沒往兩旁懸掛的畫作上看:“滕這個姓氏焰國很少見。”
紫萼聞言笑容再次僵了一下,似乎更不想觸及這個問題,但礙於周天的身份和三樓女子有問必答的教養,她還是道:“是啊,焰國也僅有幾家而已。”
周天心裏默想一家還是在邊境。
舞台上的歌曲散去,一位佝僂的老伯牽出一位略帶恐懼的男孩,不等老人說什麼,下麵已經有人開始競價。
老者默默的聽著已經把男孩推到了人前。
坐著的客人們頻繁抬高價碼,不驚訝也不稀奇,最後此男孩以一個還算合理的價位成交。
紫萼笑道:“公子,不買個回去試試。”
周天不吭聲,因為太子好男色,似乎帶動的全民也不認為這是事,隻是別太過就好,畢竟還是要成家立業,可以玩玩但不能像太子一樣沉迷。
歌舞重新響起,周天不禁有些好奇聞香台背後的勢力是誰,能同時聚集這麼多奇巧的玩意可不是容易的事,背後必定養了多位機巧大師,否則不可能買的起無差別的機巧。
周天靠在椅背上,開始她以為是聞香台聘請了一位大能,但現在看來應該不是,必是有身份的人圈養了一批這樣的能人,或者聞香的主人能接觸很多這樣的大師,且兩者之間有密切的關係。
紫萼總覺的跟周天說不上話,無論她說什麼,周天也不回應,不禁有些氣餒的看向從一樓跟上來的甘藍,說不羨慕是假的,在這種地方能讓客人一擲千金才是能力,就如甘藍這次之後她必定不會再在一樓伺候,二樓會有她的專屬雅房。
紫萼若想再進一步,也必須有人為她捧出文竹的人脈,她才可能上四樓,這次文竹和水仙不就是在爭四樓的一個名額,紫萼打起精神,正色道:“公——”
歌舞驟然散去,佝僂的老者再次牽出個男人,他赤露著上身,鞭痕交織的血跡還沒有凝固,頭發遮住他的容貌,客人一片不滿的叫嚷!
老者似乎不敢直接上前掀開,找了根拂塵掀了一下,一雙如野獸般暴怒的眼睛瞬間侵入人們的視線!頓時有人驚呼、有人開罵:“什麼野人也敢賣!傷了爺你們賠的起!”
一個猥瑣的聲音傳來:“兄台,急什麼,這樣馴服起來更有韻味,哈哈!”說著他已經表示了第一輪參價銀兩。
人群瞬間傳來一陣熱情的騷動,似乎已經可以把這個男人擱倒在地任意欺辱。
男人淩厲的目光掃過,又被遮掩下,老者也頗頭疼的沒敢踹他一腳,隻是示意下麵價高者得。
周天突然看向左手邊的甘藍:“喜歡嗎?”示意她看台上的男人。
甘藍不敢說不喜歡,往往客人問這句話是希望聽滿意的答案:“嗯。”其實她在台上是誰都沒敢看,紫萼坐在那裏無形中給她一種壓力,她現在迫切的想下一樓舒服的坐會兒。
周天想了想,舉了下手表示第一次參價。
陸公公不解的看了主子一眼,又隨即釋然,心想這人再野,落太子手裏一天就能消停!
賀惆賀悵不讚同的搖頭,這人應該會武,跟著太子太危險了,尤其是這種地方出來的男人,誰知道跟太子有沒有仇,不可取,實在不可取!
紫萼看了甘藍一眼,笑著道:“公子,紫萼也向公子討個彩頭如何?”
周天移開紫萼想攀上的手。
甘藍不知為何心裏一動,想笑又不敢笑的壓了心裏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