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翩然入座,嬌柔的身姿仿佛新春的撫柳落在清涼的水中,別有一番春意。
周天果然看了過去,沈飛本身就如一幅精致到極限的藝術品,讓觀摩者永遠斷定不出他美色中蘊含的價值,總之每次見他似乎都有不一樣的刺激驚喜,即便是老僧入定的周天,也不可否認有為之一擲千金的‘雄心’,可惜目前沒有熊膽:“沈飛這是怎麼了,本宮幾日不在,可是受委屈了?”
蘇義眼疾手快的喂太子一口湯,心裏暗罵了沈飛一句狐狸精。
孫清沐坐在太子下手,自然也沒有自顧吃自己的心思,隻是輕手輕腳的夾些菜放在太子眼前的玉盤裏。
陸公公聞言立即看向沈飛,又不動神色的移開,後宮都在他的視線範圍,大事肯定沒有,但陸公公也不會無趣到阻了這些‘寵人’的‘小手段’。
沈飛見太子問他,哀怨的看了周天一眼,如月似弓的眼睛訴說著他欲言又止的思念,秋波掃過大地複蘇。
那含羞帶怯、飽含深意的一眼,看的周天通體暢快,心裏鄙視的想,來呀,來呀,訴說對本大爺滔滔不絕的思念。
沈飛眼眸垂下,發絲悄然垂落兩側,身體輕輕的離座,半倚行了禮,聲音不可言說的幽怨:“勞太子惦記,沈飛沒事,隻是東城路途遙遠,流民又多,沈飛怕太子微恙,心有惦記,如今見太子平安歸來,定是天道神保佑,沈飛總算安心了。”
周天聞言臉上立即揚起臭屁的笑容,張開手。
沈飛自動走過去輕輕的靠在太子懷裏。
蘇義險些氣炸了,筷子想插沈飛虛偽的臉上,但礙於太子在場,麵容平靜的戳著盤子裏的綠菜。
孫清沐低著頭,悄悄地看了蘇義盤子一眼,又默不作聲的回到自己盤子裏。
周天摸著沈飛軟滑的小手:“讓你費心了,你瘦了本宮豈不心疼,坐,吃點東西。”
孫清沐自動讓開一個位置。
沈飛坐在周天身側:“多謝太子,隻要太子沒事,就是我們眾位的福氣。”
蘇義聞言險些沒咬斷金子做的碗:虛偽。
陸公公把挑好的菜放太子麵前,和藹可親的道:“眾位主子為太子操勞,太子記著呢,眾位主子以後齊心協力輔佐太子,我大焰國定蒸蒸日上、千秋萬代。”
蘇義、孫清沐、沈飛齊齊離開座椅跪:“祝太子殿下千秋萬代、光耀大焰!”
周天忍不住打個冷戰,這馬屁顯然沒拍到屁股上:“行了,都起來吧,吃飯。”皇上還沒死,這是要幹嘛,清君側!
三人見沒討到好處,都老老實實的坐回位置上,沒人再敢挑頭,沈飛準備自然轉入父親的話題落空;蘇義想說讓弟弟補缺的事沒敢提;孫清沐本來想問問太子怎麼借的糧,糧食後續安排如何,但見太子臉色不好,也收了話,沒人觸太子眉頭。
大廳的氣壓瞬間因為一句不對的話,莫名其妙的低沉下去,隨身伺候的小太監們戰戰兢兢的不敢動彈,蘇義、沈飛、孫清沐眨眼都不敢發出聲音,唯恐太子突然性情大變。
隻有陸公公習以為常,他依然笑眯眯的為太子夾菜給太子擦嘴幫太子試溫,忙的不亦悅乎,他看著蔫了的三位小公子,心想,哼!看他們還敢不敢搶在他前麵伺候主子。
但太子為什麼對這些話過敏:“太子,小心燙嘴。”
“沒事。”周天也知道自己小題大做,不過是孩子們一句褒獎的話,她沒道理把不滿出在他們身上,但她突然想到了,這些話總歸是對皇上不敬,若是有人拿著點把柄,她還是要承擔錯誤。
何況現在焰國,談何千秋萬代!
……
太子返城,早朝先行。停了幾個月的例行早朝,今日迎來了假期後的第一天。
天蒙蒙亮,已經有臣子候在未開的宮門前,商談著彼此的憂傷和開懷:“太子此行實乃大恩,我焰國總算有希望了。”
“太子懂上進,實乃焰國之福。”
說話的是老臣,君主昌明時則暢所欲言,君主昏庸時吃喝等死的‘順勢之臣’。
角落裏有幾位中年臣子也在竊竊私語:“不知太子何意?老夫總覺的心裏七上八下的難受。”
尹惑道:“大人不必擔心,太子也許受了感化,知道為民請命。”
他們是憂國憂民的臣子,時刻把危險意識放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