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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風和日麗的陽光灑滿焰國大地,春日溫暖的陽光溶解冰凍幾月的土地,大地回春,萬象更新。
初春正月,太陽在營室星附近運行,欽天監說正月的天幹配屬甲乙,主宰大地是天道神,輔佐之神是句芒,成數為八,適合戶祭,祭品以脾髒為先。建議太子後日祭天,昭告天下:春風和煦、冰雪消融、蟄伏的動物要蘇醒、潛遊的魚兒該遊在浮冰之下,水獺可以入水,候雁該遷徙。
總之這是一個非常重大的祭祀,祭祀結束才昭示著一個新的季節開始。
往年這些是可以省得,不務正業的皇帝才不在乎是不是沒有這個儀式會震怒天地,事實證明焰國多年不祭祀也沒發生神靈把焰國吃掉的荒唐事。
今年,儉約又不失隆重的盛大祭祀在正月十八開始,這一日,禦林軍、禁衛、軍營精英們集體亮相,擁護太子前往道天寺祭祀。
事後是為期七天的集市,很多農副產品在今日亮相、民間歌舞拉開序幕,衝走冬的寒冷,帶來一個嶄新的新契機。
冬日過了,祭祀結束,朝廷、盛都乃至整個焰國,洋溢在初春初始的陽光中,農民拿著分到手的良種、官員頭上懸著兢兢業業的大刀、獵戶分到了新的刀弩、工匠們有了效力的作坊、河道開始整修、靈渠已經開通、第一匹天佑葫蘆瓷器裝車運往千裏之外的大漠。
如今的周天坐在暖洋洋的東堂室內,開始她大展宏圖的一年。
孫清沐也調任了戶部侍郎一職、蘇水渠升任水監司最高行政長官、盛都多了位備受太子寵愛的官員、蘇義最近行事低調很多、太子妃大婚事宜已經進入最後籌備階段、歐陽將軍和林微言的婚事在人前一閃後,悄無聲息的淡去。
一切的一切在春的萌發下,百廢待興。
但不甘心的人也開始蠢蠢欲動,林微言在歐陽逆羽提出婚期時,毅然威脅他出家。
歐陽逆羽不理解她為什麼非鬧到這種地步,發生林貴妃那樣的事林家怎麼可能恢複到從前。
歐陽逆羽被林微言逼的幾乎沒有耐心,過了這麼久她怎麼就想不開:“我跟你說過!嫁給我一樣沒有人動你,你爹的罪責是欺君,怎麼可能不被追究,就連倍受寵愛的沈飛也沒能說動太子放了他爹,你又能為伯父做什麼!”
林微言不信,太子明明宅心仁厚,他甚至給宋依瑟的母親封了一品誥命,一個不是夫人的夫人都能是誥命,為什麼她不可以,林微言嚶嚶哭泣,她不說話,該說的她都說了。
歐陽逆羽弄不懂,現在的林家和以前的林家為什麼成了他和微言之間的絆腳石,嫁給自己雖然不能讓林家重塑輝煌,可隻要他努力,其他人也會看在自己的麵子上給林家薄麵,有什麼不同!
歐陽逆羽累了,看著日日以淚洗麵的微言,他幾乎忘了她笑起來是什麼樣子,心疼、無能為力,他聽得出來微言怪他不盡力,可他已經把尊嚴放在太子腳下,他甚至想過出賣自己讓她開心……
可那樣的羞辱還是換不來她的理解,他想怪她,問她為什麼那麼不懂事,問她權利比他們曾經的誓言更重要嗎?
但歐陽逆羽不忍心,看著微言哭,隻能說明他無能,歐陽逆羽首次覺的無法左右太子的他,對此刻的微言來說不如侍苦重要。
歐陽逆羽落寞的從林府出來,春戰在即,他想離開時為微言做些什麼。
戶部坐落在盛都最繁華的街道西鄰,它規模不大,卻決策著焰國一半的基本動向。
歐陽逆羽本不想找孫清沐,他能猜到現在後宮的日次不好過,太子寵幸蘇水渠,唯一幾次夜宿後宮聽說孫清沐能分到的恩澤也不多,他也不想讓這件事使孫清沐在後宮的日子艱難,畢竟哪個男人也不樂意歇下了還要聽人議論煩心事。
孫清沐見歐陽逆羽來,揮開攤了一地的書,讓他坐:“都忙著呢,你自己招呼自己。”
歐陽逆羽看著忙忙碌碌、進進出出的眾人,他們抱著大批卷宗或整理或查詢,焰國各地的陳舊文書重新編造入冊,以備工作之便。
歐陽逆羽為難的看眼孫清沐,見他在伏案疾書,想走,但想到微言又硬生生停下腳步,他已經走投無路,不得不試試問孫清沐:“最近太子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