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義換了衣服,趁夜,直接帶著人去了河西縣,當年河繼縣的事是唯一超出所有人預計的過往,太子從那裏帶回來的人均位高權重。
唯一落網的牧非煙,恐怕在同行列也有更高的身份,否則他的折子怎麼能讓周天側目,如果單有這點他也不至於如此上心,聽聞此人當年服侍過太子一段時日,就不得不讓人刮目相看。
河西衙門府內,牧非煙接到蘇義的拜帖時,愣了很久,隨即無奈的苦笑,告別了同用餐的母親,去了客廳,想不到他會找來這裏,牧非煙不知該感謝那裏也有人惦記自己,還是嘲笑自己被估高的價值。
“下官見過蘇副統領。”牧非煙一襲青灰長袍,簡單的紋飾尚且襯不出衣服的質地,符合他目前的官位,該有的支出。
蘇義從客廳的畫卷中回身,看向問安的牧非煙,目光肆無忌憚的在他身上打量一圈,沒有欣賞,也不見輕蔑,仿若眼前隻是無關緊要的人,他隻是出於好奇多此一舉而已:“你是牧非煙?”
牧非煙已想到蘇義找自己問什麼,在太子身邊多年唯一如此行事的便是眼前的人:“正是。”
“河繼縣的縣令。”
“回蘇大人,曾經是。”簡短的接觸,沒什麼營養的對話,竟然讓牧非煙覺得眼前的人比傳聞中更令人毛骨悚然。
蘇義放下茶杯,眼光掃過這裏的一茶一物,聲音溫和的繼續道:“當年襲廬尋找的盟友。”
牧非煙頓時驚出一身冷汗,瞬間跪在地上:“蘇大人明察,下官……”
“隻是一時鬼迷心竅,並無害太子之心是嗎?”蘇義瞬間摔了桌上的茶杯冷冷的盯著下麵的牧非煙:“好大的膽子!竟然妄想弑君!歐陽逆羽到底給了你們什麼好處!”
牧非煙頓時抬起頭,第一次正視盛都來的蘇義,他比遠觀更有氣勢,雖比不上孫大人的風采,但亦不輸他們,可這並不意味著在麵對太子的問題上,牧非煙會同樣卑微的稱他為大人:“蘇大人,如果知道何必不去向太子告發,或許直接對峙主謀,蘇大人在此憑空猜測下官,不知所為何意?”
蘇義蹲下身,冷笑的拍拍牧非煙嬌好的容顏,笑道:“怎麼?跟我玩文字遊戲?”
“下官不敢,下官曾與襲廬在一起不假,不敢有所隱瞞。”
蘇義看著腳下的男子,說實話,這種男人,後宮一抓一大把,要家世沒家世姿色又不是上乘,這種人能入太子眼的有幾個,蘇義突然道:
“你甘心永遠做一個小縣令,你看本官,太子寵愛,萬千榮光,隻要我想要,我都能拿到,你呢?他們利用完你,甚至不給你安愉之地,既然如此,你何苦要為他們賣命,跟著我,你得到的更多,隻要你跟本官招了!榮華富貴!高官封爵,本官都跟你向太子討來,就算你想進宮,本官也可以幫你,讓你跟本官一樣享受一切,隻要你說……”
牧非煙看著他:“不知大人想聽什麼?”進宮?太子剛剛還拒絕了他。但那件事會徹底斷了他與太子的牽扯,當年他確實以身做毒,想害死太子,他也不過是最後一步收手,若蘇義深究下來,即便死,也是便宜了自己。
蘇義站起身:“嘴挺硬!本官看你是有恃無恐。”
蘇義接過顧公公遞來的手帕擦擦摸過牧非煙的手:“但你別忘了,本官是深知太子身體狀況的人,太子到你河繼縣不過區區一月,就被診出縱欲過度、身體兩虛,你說你讓本官誇你功夫好?還是我們後宮的男人都太沒用!”
“也許是殿下旅途勞累,水土不——”服!
蘇義轉身,身體的慣性加上一巴掌的力量,瞬間甩牧非煙臉上。
牧非煙嘴角立即出了血絲!
蘇義擦著手,盯著他:“編!繼續編!當初太子瞎了眼才對那白眼狼死心塌地!你說太子是不是很不值,為了他連宮門都出了,他竟然還想殺殿下,你也許不知道,那是太子第一次踏出太子殿,多惜命的人就那麼出去了,我當時都為她心疼,你說她要是死了,焰國還有什麼……”
牧非煙背脊頓時發涼,如果當初他害死了太子,此刻他有何臉麵活著,想不到如今心心念的男人,當初竟然那般境遇。
“不說是不是!”
一座人體支架和幾條鐵鐐被抬了上來。
蘇義擺弄著嘩嘩作響的鏈子,溫和的開口:“眼熟吧,你衙門的東西,本官借來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