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自我欺騙的用奏折把燕窩蓋住,證明自己是日理萬機的好皇帝,目光探究的看眼下麵,正色道:“沒有疏漏?”
尹惑惶恐又委婉的恭手:“回皇上,微臣所及的範圍內絕無疏漏。”
“回皇上,微臣也是。”禮部尚書王平急忙回話,他的位置是暫代,能不能坐穩就看這次春殿後的結果。
周天打開名冊,前二十多位的名字很多她看著眼熟:“標注的記號什麼意思?”
尹惑聞言恭手道:“有標注藍筆的都是可參加殿試的舉人,隻是綠筆批注的幾位舉人學識差異不大,不知殿試那天,他們所占位置要怎樣安排,請皇上示下。”
周天看眼他們的名字,微微皺眉,段敬槿、張弈含、辛述、宋無霜、還有幾個不認識,最後一個隻是看著眼熟,好似她該知道。
周天依著他們的名字翻出他們的試卷,就如標記中所示,文章內容確實沒什麼大差異,沒什麼營養的標題能寫出什麼創意,按說若不是他們背後父親顯赫的身份,隨便站站就行,但因為他們出身太敏感,難免是非多:“隨便安排吧。”當官的哪能不得罪人。
王平、尹惑聞言,臉色微訕,王平本就一介布衣沾著第一屆科考人數少有幸位列二品尚書,他實在不想得罪根深蒂固的老貴族。
尹惑雖然不怕事,可誰不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來躲不過去了。
周天想了半天也想不起宋無霜是誰,看他的試卷隻覺得他的字跟別人不一樣,但又看不出什麼不同:“這位宋……”
“皇上!皇上!——”李公公抱著浮塵提著衣袍興奮的跑進來,由於太高興一時忘了禮數,待看到皇上這裏有人,不禁頓時清醒的悄悄看眼師父。
陸公公果然沒令他失望的已經開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驚了皇上你擔當的起嗎?沒規矩的東西!”
李公公急忙下跪,但臉上還是難掩笑意:“奴才鬥膽,請皇上恕罪。”
陸公公深知自家徒弟的脾性,若不是遇到什麼大事怎會如此沒了規矩,先發製人無非是不想皇上治他的罪:“還不快說什麼事,瞧你笑成那樣,若是不能讓皇上高興,雜家就治了你。”
李公公嬉笑的站起來,知道這是不生氣的:“回皇上,黑將軍回來了,如今正在外麵候著等皇上召見。”
“太好了!”周天激動的站起來!終於回來了,黑胡是她應對危機的不二人選,就怕他趕不回來,這幾天都要抑鬱了想不到竟然回來了!
周天剛想衝出去親自去迎,想到自己身體不方便,壓下因石頭落定的輕鬆,平吸口氣鎮定拋下尹惑等人向書房外走去。
陸公公趕緊扶住皇上,臉上也難掩笑意:“黑將軍回來了,想來是打了勝仗,黑將軍不愧是皇上看中的人才,這些年屢建奇功,皇上慧眼識珠無愧我大焰國第一人。”
尹惑、王平互看一眼,默默的退到一邊不敢接話,心裏不禁惋歎,黑將軍回宮他們一點消息都沒收到,短短三個月能從天威國返回,這位黑將軍越來越本事了。
黑胡的體型又壯了一圈,眼睛鋥亮,濃密的大胡子覆蓋住臉上四分之三的麵積,仿佛除了兩牛眼一片漆黑,詭異的是在這樣天賦般的掩蓋下,依然能看出他精神爍爍、性格憨直。
黑胡見皇上親自出迎,急忙收回自己正神遊太虛的腦袋,恭敬的跪下,結實的下跪聲仿佛要戳塌膝下的土地:“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天激動那是周天的事,若論功,黑胡沒有讓皇上激動到封王拜相的地步,她心裏激動她的,麵上可不表現出來:“跟我來。”
“是。”
尹惑、王平在上書房等了很久,久到確定皇上拋棄了他們,互相歎口氣,悻悻然出了宮門。
周天催黑胡早歸有大事,首先讓天威國跟回的士兵把他們公主帶走,焰國即將發生的事不適合外人知道;當年一路殺回盛都在路上留下的人馬全部整裝,隨時聽候調遣;無軍令私自擁軍者,殺無赦!
黑胡從宮裏回來後呆坐在家中,屏退了來見的內眷,雲裏霧裏得弄不清發生了什麼事。不禁看向同樣坐在一旁的地鼠:“你說,皇上這是要做啥?”
地鼠一臉莫名:“我怎麼知道。”回來就發生這種事:“沒聽說誰要造反啊。”皇上八道急招把他們召回不是沒有道理:“好在隻是新軍耽擱在路上,不會影響皇上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