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36.絕不可能有孩子(重要伏筆來咯)(1 / 3)

布置優雅的和室,同直子前兩次來時,並沒有太大變化。

通往庭院的拉門打開了兩扇,但中間又被繡屏擋住,滿院的夏日緋色,隻透入細細碎碎的一點蟬嘶,屋裏連一絲陽光都照不到。

空氣裏燃著皇家常用的助眠放鬆的熏香,幹冽清爽,又有絲絲令人安心的馨甜。

待女仆將被子裏的那隻小手輕輕取出後放在綿墊上,直子才敢稍稍抬眸,目光也隻落在眼下的小手上,伸出食指和中指號脈,不敢再多移動幾寸。

半晌,她心神俱震地收回手,麵上卻不敢有絲毫表情泄漏,和女仆交換了幾個眼神,啞聲以唇語相問,並比了幾個手式,了解到的信息更令她眉峰深結。

她忍不住又搭了搭脈相,刹那間,有一絲驚惶劃過麵容,卻迅速而妥帖地收斂。

最後,她起身退出房間,在屋外才啟聲叮囑了女仆們照料的事項,轉身時,親王殿下的帖身侍衛十一郎已經候在三步外,朝她眼神示意。

直子點點頭,隨之行至主屋,於廊下稍待,她悄悄抬手擦去了額際的薄汗,眼底閃過一絲矛盾掙紮。

屋裏的男人正在接一個重要電話,俊美的麵容上漸漸浮出肅殺的森意。

“……女人的舌頭最易壞事,已經割了?很好。讓他們別把人玩死了……”似乎很滿意對方的說辭,他愜意地靠進了身後的軟墊中,舒展修長的身姿,服帖的黑色和服勾勒出一副完美精壯的軀體,仿佛蓄勢的猛獅。

他的語調也愈發悠揚,“孩子?嗬,南雲,你平常都不逛歌舞伎町麼?”

那方的南雲衛俊臉一赫,非常慶幸此時兩人隻是以電話交流。

“請殿下示下。”

織田亞夫哧笑一聲,“聽說那裏常會提供一些特殊服務,有些客人格外喜歡模樣驕好的嫩貨……”

南雲衛立即明白,道,“那個孩子,的確長得很漂亮。”

電話那頭再無回音。

在短短五秒的沉寂中,南雲衛的心從未跳得如此之快,矛盾糾結卻又無法抗拒,終是出聲,“屬下明白。屬下保證在祭旗前,給他們留口氣。以待……”

那方突然響起一片嘈雜聲,似有嘶啞的叫聲傳來,通話“哢嚓”一下斷掉。

南雲衛拿著電話,眉峰微蹙,如果剛才沒聽錯的話,那應該是個女聲。可在親王殿下的居所裏,有誰敢在殿下講重要電話時冒然撞入,還能輕易得手將電話給他掛斷?

不用深想,他腦海裏浮出一張嬌俏的小臉,臉色遽然轉沉。

……

“讓開,通通,讓開……”

在一片驚慌失措的叫聲中,滿頭蓬發、憔悴至極的女孩,僅著一件單衣就跑出了屋子,她揮開了所有人的扶持,撐著牆,跌跌撞撞朝前跑。

直子驚訝地瞪著朝她衝來的女孩,下意識地伸手相扶,女孩卻錯過她,直接撲向了她麵前那扇緊扣的拉門,完全不顧周人的阻攔,一把將門拉開,衝了進去。

她伸出手,卻不敢踏出一步,目光僵直地落下,看到走廊上深棕色的木板上,一串發亮的水珠,紅殷殷的懾人心魂。

輕悠衝進屋後,四處尋找那個男人,大叫,“織田亞夫,你,你給我出來!”

匿大的屋子,她先衝向陽台,沒人,又反身書房,也沒人,再衝進臥室,還是沒人。

氣極了,大罵,“織田亞夫,你個縮頭烏龜,你在哪,你給我出來,你有膽子做,沒膽子出來見人嘛!可惡,你出來,出來……”

她憤恨地一把掀掉了貢案上的武士刀,嚇得十一郎大叫一聲衝上前來接刀。

她旋身一轉,又憶起那處他們平日常待在一起摹畫的小茶室。

這回終於找著人了,她也不管他還正在打電話,撲上去搶過電話,直接扣掉,抓著他的領口,就叫,“你說,你把向大哥關在哪裏了?你答應過要放他一條生路的,你說啊你說啊!你要敢食言而肥,我就要你好看,咳咳咳……”

她這會兒吸氣都不及呼氣多,滿眼冒金星,罵出口的話也中氣不足,還強撐著眼瞪人,一雙眼紅通通的宛如小兔子,毫無威脅力,倒更顯得可憐巴巴。

“你快說,你把人弄哪兒去了?你敢說話不算話,我真的,真的會殺了你!”

她咬牙切齒地伸手卡在了他的脖子上,而他,從頭到尾看著她撒潑耍狠,神色眼眸都是一片平靜,宛如千年古井,波瀾不興。

“織田亞夫——”

她氣得又吼。

好半晌,他像是戲耍夠了,才悠悠啟口,“照你的要求,那晚已經攆出荻宮。是生,是死,都與本王無由!”

“你,你……你個卑鄙小人,你差點殺了向大哥,你這樣做根本就是間接下毒手。”

他冷笑一聲,“那又如何?你隻叫本王放過他,可沒叫本王救他的命。”

“你……”

她受不了他的無賴,錯愕地張大了小嘴兒。

他別開喉口的小爪子,將旁邊的電話一推,那還是他贈她的那部華麗非凡舉世獨一的西門子,說,“或許,你可以打電話問問。”

“問什麼?”

她被他的言行搞得很懵懂,直覺他沒那麼好心。

他抬眼看向一臉惶色跑來的十一郎,“把電話薄拿來。”

十一郎愣住,口氣十分不忿地低叫一聲,“殿下!”

“拿來!”

織田亞夫聲音一沉,十一郎也不敢違逆,很快拿來了電話薄,滿臉不情願地遞到輕悠手中。

這親王宮裏的電話薄自然非比尋常。放眼整個東晁,目前除了首者京城外,隻有貿易最發達的大阪、橫濱、北海道等幾座城市設有電報電話局,且都是由織田亞夫主掌的商貿辦事廳總管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