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27.幸福的眼淚1(1 / 3)

輕悠想著小叔軒轅清華的事,楊夫人已經熬好了糖水,喚她喝水。

楊夫人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輕悠看到已經備好了湯盅準備要送去給楊先生的糖水,立即猜到楊夫人應是剛才跟楊先生打電話時,得了徐副總的求情。

輕悠知道這種事頂多隻能盡人事,正要跟楊夫人說時,電話鈴這就響了。楊夫人急忙抓了起來,卻又很快尷尬地舉給她,她點點頭示意明白其意,接過了電話。

那頭聲音戾氣未消,她嘟嚷道,“亞夫,你太凶了,楊夫人可是我的長輩。”

織田亞夫沒好氣地斥道,“長輩就應該一直占著電話線不讓人打嗎?她知不知道本帥現在有人命關天的大事要跟我的未婚妻通話!這耽擱下去,拿他們楊家全族的腦袋都不夠賠。”

輕悠翻了個白眼,心裏為那句稱呼泛甜,又不好意思地朝緊張的楊夫人笑笑,“OK!元帥大人您說吧,有什麼人命關天的大事找小女子?”

那邊一聲冷哼,“沒良心的小混蛋,你就真不急我這通電話?”

她也不想扭捏下去了,“亞夫,我剛收到我娘發來的急電,小叔病危,我必須盡快回芙蓉城。”

那邊沉默了一會,才問,“真的?我的人回報,三個月前他還在上海灘生龍活虎地跟人搶生意,這麼快就病倒了?”

輕悠著實一驚,“這,你,你……”

“這些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的人,不理也罷!”

輕悠下巴差點兒掉地上了,她完全可以想像到男人此時是一副多麼不屑的嘴臉。

“亞夫,那是我的家人,我不管,反正我一定要回家。”

那邊又沉默了好一會兒,還傳來幾聲輕咳,輕悠一聽又心疼了。

“亞夫,我已經四年沒回過芙蓉城了,我想看看我娘。不管小叔是真病假病,他也是我最親的親人,我一定要回去。”

“我沒有說不讓你回。算了,這事兒我會人安排,徐少的事你不用管,我已經跟他們明說了,也不準他們來找你說情。爆炸案的事很快就會完結,你把港城的事清一清……”

那頭,男人嘮嘮叨叨說了些瑣事,都是叮囑她打理好港城事務,以免回家後還懸掛著心,公司和工廠裏的事也必須交托出去,畢竟她現在要回芙蓉城,未來很多事也說不清。

她聽著他的話,心裏也是甜絲絲的,也發現他比自己想像的更了解她的性情。那些聽起來凶巴巴滿是命令口氣的話,其實都是為她好,雖然強橫了點兒,這便是他的性子吧!

掛了電話後,輕悠陪楊夫人去了公司,幫楊先生處理公事,做了交接。也許兩老早就有心理準備,聽到輕悠說要回老家,雖不舍,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楊夫人還幫輕悠打點行裝,甚至又硬塞給輕悠大筆錢。輕悠借口自己在股市上也大賺了一口為由,推謝了楊夫人。最後,楊夫人笑說輕悠不接這份心意,就等著她嫁給織田亞夫時,給她做聘禮。

輕悠卻想著,若非事情嚴重,母親也不會發來這樣一份電報叫她回芙蓉城。小叔重病的事隻能當真,人生就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想說服織田亞夫跟自己回老家,至少也要讓這對失散多年的父子,正式見個麵。

……

隔日

輕悠一早就醒來,在廚房裏倒騰半晌,熬了清熱潤肺止咳的香粥,小心翼翼地盛進盅煲裏,提著出了門。

車夫毛叔現在被她聘為專職洋包車夫,想她若是離開了,平日裏幫楊夫人代腳也是好事。為此,她還出資讓毛叔購置了一輛時下最新式的三輪洋車,客坐在前,人在車後凳騎,也為年紀日大的毛叔省了力氣。

毛叔瞧著新車時,激動得老淚縱橫,跪著叩頭至謝。後來,便也忍不住將織田亞夫讓他每日報告她行蹤的事說了出來。

這一早,毛叔凳著新三輪型的洋車,連走邊跟輕悠說了些他來時路上聽到的新聞。聽到東晁和英國簽約一事,輕悠讓在半路停車,向報童買了兩份新報。

那報童竟然認得她,正是當日高橋曾向買過報的少年,那少年見她十分殷情,一說才知原也是看了她那篇鑒寶新聞後的小粉絲。

兩人隨口聊了起來,恰在這時,有人喚了輕悠一聲,輕悠看去,目光微凝。

“陸先生。”來人正是曾經在銀行幫輕悠解過圍的國民政府的外交官陸維德,其身後走出一男子,正是喚輕悠的薑愷之。

薑愷之又恢複了往日她熟悉的作風,一身體麵幹淨的中山服,右手還是打著繃帶掛在胸口,麵容修理得十分整潔,一掃前日兩人相見時的頹廢病態,頭發被發臘打得規整又不失幾分隨意地於額前落下幾縷,隻是那雙眸子黯沉得厲害。

他雖笑著,如沐春風般溫柔和煦,可到底心境不同,她不敢直視那雙眼。

“輕悠,這麼早,你就早起給楊先生買報紙打香粥麼?”薑愷之問。

“愷之,你的傷,不要緊吧?”輕悠沒有回答。

薑愷之瞥了眼那包瓷盅,“還死不了,早前剛回南京時,除了這隻手臂,下麵兩條腿也是掛著的。”

他嗬笑了兩聲,口氣是她聽慣的輕鬆打趣兒,可入了耳已化成一片沉重。

她垂下眼,“那你要保重身體,該多休息,不用起得這麼早。”

他湊近她,輕聲問,“輕悠,我和維德要去那荷蘭公館談爆炸案的事,我一定會救出陳衛,他完全是被黑龍組的人利用。而據我所知,黑龍組二當家早就被織田亞夫收買了,否則他們的大當家錢紳也不會這麼快就倒台被人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