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8.吻你,我的寶寶(整壞女人咯)(1 / 3)

向家大宅。

傭人們一慣利落的動作,今天都顯得溫吞了幾分。

二樓上不斷飄下的哭鬧歎息聲,讓他們拉長了耳朵傾聽,這大戶人家的八卦和風流秘史,總是格外讓人心癢癢。

向老爺子由二子向南廷陪著進屋來,聽到樓上的響動後,重重地哼了一聲,嚇得傭人們迅速消失掉。

很快,林雪憶捂著臉,奔下樓來。

在錯過向老爺子時,也沒有打一聲招呼,隻是眼眸在兩男人身上兜了一圈兒,把一身的委屈和楚楚可憐表達完全後,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

向老爺子的表情,仍然八麵不動,目光淡淡地瞥向樓上。

隻在林雪憶初下樓時,向蘭溪喊了一聲林雪憶,就沒動靜了。

向南廷卻盯著林雪憶纖儂合度,略顯豐腴的身影,直到人都跑沒了影兒,才有些不舍地收回眼光,眼珠子一溜兒,唇角逸出一絲淺笑。

兩個男人落了座,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幫派裏的事兒。

向南廷的性子最像向老爺子,但卻是所有孩子裏,最聽向老爺子話,在父親麵前從不敢大小聲,可轉過背,立即真相畢露。

照外人的說法那就是,向南廷見了父親就像老鼠見了貓。

兩人聊了大約一個來鍾頭,臨近用餐時間,壁鍾敲得咚咚響時,樓上的男人終於下樓了。

向老爺子一看六子的沮喪模樣,心裏就不大樂意。

哼罵道,“沒出息!不就一個女人,犯得著你擺一副死了爹娘的樣子嗎?!”

“爹,您快別這麼說,什麼死不死的,您一準活上百年,成咱向家一活菩薩。”向南廷的孝敬馬屁,從來拍得滴水不漏,“小六,這男歡女愛的事兒,隨性就好,別當真了哈!家裏嘛,還是必須娶個穩重可靠,能持家管事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窺探自個兒老爹的臉色。

向蘭溪剛剛平息一點兒的心情,被父兄說得一個頭兩個大,眉頭一皺,就要走人。

向老爺子斥聲喝住他,問,“走哪兒去,都要開飯了。”

“我不吃了。我還有實驗沒做!”

“你這個沒骨氣的東西,你大哥不是給你安排得好好的,你又給我鬧什麼性兒!不準走,給我說清楚了。”

“爹,我的事兒不需要你們操心。”

向蘭溪更是最不聽話的那個,扭頭就走。

向南廷眼珠子一轉,急忙上前拉住弟弟勸說,門口保鏢還給擋著門兒,軟硬兼施,不在老爺子麵前拾掇個明白結果,肯定走不了。

向蘭溪鼓著一口氣,就要甩手。

向南廷突然說了一句話,“小六,追女人這事兒你還得多請教請教爹和哥哥們。那可不是做實驗,一步一個點兒,這也要講究點兒方法和戰術。”

說起來,向蘭溪自幼都是被女生追求慣了,哪時需要他真正動手過。

除了輕悠,就連矜持為主的林雪憶能跟他在一起,也都是林雪憶主動。

但也隻有輕悠,在知道他身份前後,對待他的態度始終如一,而且接近他也沒有抱著任何攻利性的目的。

他對情感的事兒向來比較遲鈍,慢熱,卻也不是傻子,分辨不出來。畢竟他生活在這樣複雜的豪門大家庭裏,心如明鏡。

越是和輕悠接觸,他越明白自己的情感,對身邊圍繞的那些異性也看得更清楚。

糾結一番後,向蘭溪將學術晚會上發生的事,草草說了一遍。

向老爺子立即眉開眼笑的肯定,“很好,做男人就是要夠膽量,明白示愛,是我向家的男子漢。”

向蘭溪身在局中,根本沒有父親的樂觀,他第一次示愛就被拒絕,打擊很大,很沮喪。

“她說,我和她不可能。姨婆不是說她沒訂婚,也沒跟什麼異性有密切往來嗎?為什麼她會這麼說?”

向老爺子跟二子相視而笑,向南廷接到父親的指示,當起了愛情軍師。天花亂墜地說了一通在夜總會追女人的經驗和戰績。

最後卻得弟弟一句,“輕悠不是你追求的那些煙花女子,衝著你是向家二少的身份,黑社會頭子的威壓,誰敢不從?!”

一句話把向南廷堵得臉色陣青陣紅,很難看。

最後抵不住父親的奚落和弟弟的白眼兒,竟然從懷裏摸出一瓶綠幽幽的藥水來,塞給弟弟,說,“拿去,哥兒最近才得的印度神油。就是教堂的聖女也得被它撂爬下!到時候修女也要變蕩婦,尼姑都要抱著你叫好哥哥。”

“總之,甭管他是什麼貞潔烈女,上了你向六少的床,以後就是你的人了。到時候直接上門提親,把人娶回來,生了孩子那就是你的人,跑不掉。以後再慢慢培養感情,圈在屋裏還怕她三心二意了?!”

不愧是父子,這前後出的主意都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向蘭溪氣得甩開二哥的手,“二哥,輕悠絕不是那種女人,不需要你的強盜手段。”對那瓶藥水是看也沒看一眼。

想當初,織田亞夫強迫她,她前後反抗得多厲害,受了多少傷?!他怎麼舍得對她用那種卑鄙無恥的手段。他不能辜負了她那一聲“向大哥”。

向老爺子覺得二子的辦法,很有效率,值得參考。

三人正吵著,向北皇回來了,隻聽了兩句話,心裏就笑了。

“小六,後天我從德國請來的專家要到廠裏去指教生產,到時候你開車去把軒轅小七接過來。”

所有爭吵,都在這一句話後,徹底消聲兒。

眾人都進了飯廳時,那瓶被向蘭溪棄置桌上的神油,被一個女傭悄悄拿走了。

……

話說那時候的輕悠,在海景別墅裏吃過早餐後,又匆匆趕去找南雲衛。

送上了第十一封信。

紅著臉說,“那個,之前我在你的機密文件上亂寫亂畫,他,沒有生氣,害你受罰吧?對不起哦,我當時太衝動了。以後你碰到這種情況,把我晾一下,我冷靜了一定不會亂來的。要是他怪你,我幫你說話。”

南雲衛剛剛接到一個糟糕消息的心情,便因為小女子這個歉意討好的笑容,好了起來,直說沒有關係,並未受罰。

在收好了第十一隻小信鴿時,從箱裏拿出了一封棕色的牛皮紙信,交到女子手中。

“這是殿下剛寄到的回信,其實昨晚就到了,本來想親自送您手上,不想您去參加重要的晚會一夜未歸。”

輕悠沒想到一夜醒來,竟然美夢成真了!

她拿著信封,看著上麵熟悉的字跡寫著“輕悠吾妻,親啟”,激動得呆了十秒鍾,一蹦而起,高興得抱了一下南雲衛,嚷著“哇,我的回信”,抱著信在原地打了兩個圈兒,快樂得像個孩子。

女孩說了好多謝謝,還說下次回信一定在信裏大大誇獎他,讓織田亞夫給他升官。

南雲衛會心微笑,突然明白,莫說那個冷硬至極的男人會心動愛上,就是他這般看著女孩,也覺得溫暖又幸福,想要親近。

輕悠將信藏在心口,樂顛顛地離開了。

一路上,她都舍不得拆看信件,看著信封一遍又一遍,光是那“吾妻”兩字,就讓她笑得合不攏嘴,像個傻瓜,被十郎打趣了。

直到回了醫院,跟母親和小叔請了安,神秘兮兮地跟小叔透了信兒說終於收到第一封回信,才鑽到角落裏,偷著掖著,看自己的第一封情書。

一路上,她都在想。

他會寫什麼呢?

他一定看了她的討伐信了吧,會乖乖認錯吧?

她還弄髒了他重要的機密文件,他會不會又想打她屁股?

不會滿篇都是教訓她的話吧?

這一堆雜亂無章、古裏古怪的念頭,比她送出信時,還要多得多。

女孩子對於第一封情書的期待,有時候執念深重得讓人難以理解。

但也正因為有了這些奇妙的念頭,在這個過程裏,那些悲歡離合,喜怒哀樂,才會變得特別珍貴而難忘,就算時過經年,也不會在記憶中褪色。

這一段時光,隻屬於那個時候的,他,和她。

……

吾妻呢!

他叫她妻子。

指腹輕輕劃過那力透紙背的遒勁墨字,她心潮澎湃,甜蜜又酸澀。

如果不是因為彼此敵對的國家關係,那些複雜而沉重的立場,也許她早就嫁給他,天南海北,都跟他在一起,風雨同舟,不離不棄。

可惜……

立即放下那些紛雜的思緒,又深深嗅了嗅信封,似乎有他淡淡的煙草味兒和鐵腥味兒,紅色的封泥上,烙印著他專有的親王徽印,同他的軍旗一樣的狼圖騰。

抽出信紙,也是非常尋常的普通紙,而上麵透紙的筆記,渾圓狂灑,飄逸勁媚,見字如見人,一筆一劃,仿佛都鏤刻在她心底,看得她小心肝兒砰砰直跳。

——輕悠,吾妻:見信安好!

哼,一點兒都不好,現在才回信,才短短一張紙。

回頭,必須要求加寫!

——北平酷冷,風沙極大,白日出門均必掩帽遮臉。妻在瀘城,亦必不忘做好保暖,別凍著我們的小寶兒。

切,不要臉。

都還沒有小寶兒呢,就胡說八道。

——皇宮禦廚的手藝了了,尤不及妻的櫻花糕好吃。

真的,假的?

吹牛的吧!

皇家禦廚呢,皇帝吃的飯菜還有差的了。

不過,回頭能不能送櫻花糕給他吃呢?

哦,又要拜托南雲衛,真不好意思了。

——思妻若渴,唯望早日勝利歸來!

——望妻好身保重身體,照顧好咱們的小寶兒。順代為夫問侯小叔,伯父伯母,和大家。

——庚已年霜月初十夜於案前燈下

完了?!

翻過信背麵,真的沒有了。

全篇內容,隻可用兩個字形容:平凡無奇!

完全沒提他遲遲不回信的罪過和理由。

連解釋一句,都沒有。

不是說吃,就是說睡,再不就叫她好吃好睡,囑咐還沒出現的孩子好吃好睡。

“可惡,他就把人家當母豬看嘛!”

輕悠將信一啪,托著氣鼓鼓的腮幫子瞪著龍飛鳳舞,卻沒什麼“實質性內容”的大字兒,三個字:失望極了!

“啊啊啊,笨蛋亞夫!”

怎麼可以這麼隨隨便便就拿“吃喝拉撒”打發人家寄了十封信的熱情啊!

過份!

在一堆怨念下,第十二封“討伐”信光榮誕生了。

……

隔日,輕悠親自去送信。

雖說不大滿意,能收到回信,心情還是挺好的。

信封裏後來又抖落出一張男人的照片,一身筆挺的黑色軍裝,在碧雲高曠的天空下,寬大廣闊的白玉大理石廣庭中,顯得尤為醒目,偉岸綽絕,俊美不凡。

給小叔和母親讀了信,長輩們都覺得寫得很好,讓人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