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2.被寵壞(甜啊)(1 / 3)

“亞夫。”

輕悠一叫,亞夫撩簾子的手隻是頓了一下,還是出了帳。

她愣了愣,嚇得一蹦而起,什麼症狀都沒了,甚至忘了自己已經一天一夜都沒吃東西,掀被子跳下床,就朝帳外衝。

邊衝邊叫,“亞夫,你去哪兒?你別生氣啊,人家其實也是剛剛才醒的,你又罵又說要打人家屁股,人家害怕才多眯了兩下啦!”

這情急之下,她嚷嚷的都是漢語,讓還守在帳的一幹士兵將領都愣了一愣。

經曆這一連串的變故下,此時她一身肮髒,蓬頭垢麵還打著白繃帶,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

多數人這時還不知道輕悠的身份,之前一起戰鬥的兵們還都以為輕悠是龍村冶也的夫人,見到光德親王竟突然跑來,都奇怪著。

此時已是深夜,隻有輕悠的帳前燈火通明,其他地方都黑漆漆一片。

男人走得太快,輕悠腿短,追出來一瞧,一堆黑色軍服的軍官,沒吃飯的結果是腳步虛浮、頭昏眼花得厲害,一時就瞄不太清誰是誰了。

看到個身高差不多的,就撲了上去。

“亞夫,對不起啦!”

呃,錯了。

“夫人,我是榮澤英傑。”

俊秀的青年隊長伸手扶住女子,之前因為輕悠導致排長逃跑的不滿已經煙消雲散,看著懷中女子仰起的急切小臉,心頭一軟。

“啊,對不起,榮澤隊長。”

輕悠立即放開人,就朝另一方跑去,沒有注意青年隊長的目光一直追隨。

“夫人,殿下在那兒呢!”十郎看不過眼,急忙過去指方向。

前方停著幾輛車,燈光直亮,隻看到高大的黑色背景被燈光劃過,她也沒看清人,繼續朝前衝。

十一郎在旁邊看著直搖頭,心說少主這回可嚇壞了,估計不是那麼容易就會消氣兒的。恐怕夫人得折騰個幾下,廢廢心思去討好了。

想到這裏,他立即將十郎拉了回來,詢問兩個女人來時都折騰了些什麼事兒,也好適時為輕悠開脫一下。

“亞夫,你別生氣啦,我錯了。”

輕悠又一把抱住從車影裏走出的男人,同樣的黑色軍服,但她沒有注意自己抱著的人的手臂和大腿都包著白繃帶,繃帶上滲出的血還沒幹,連頭上也包著繃帶,形容頗為憔悴。

不過被她這一撞懷懷兒,男人垂下的沉黯眸子立即亮了三分。

她這會兒力氣快用盡,喘得不行,也沒想過自己又抱錯了人,就開始認錯求饒,各種借口層出不窮,外加撒嬌耍賴,無所不用其極。

搞得周圍的警衛兵,和知情者,一個個看眉毛直跳,眼角抽搐。

話說在緊張至極的大戰之後,有這麼個烏龍看也是種享受啊!

不過,對於當事人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

東堂雅矢是織田亞夫上飛機後,才又命令跟上來的,所以晚到了一步,沒想一來就看到這出好戲,毫不客氣地笑起來。

當然,現場除了他,也沒有誰敢在光德親王麵前放肆。

“小笨瓜,你家男人在那兒呢!喲,抱得那麼緊,真舍不得龍村,打算換窖做他家眷啦?”

輕悠一聽這聲音,立馬鬆開了麵前的人,可是腳下一絆,又被人扶住。

這才記得抬頭確認,尷尬地“啊”了一聲。

龍村冶也卻笑得少見的溫柔,“輕悠,好久不見了。上次在港城,匆匆一別,都來不及互道問好。你……”

輕悠還不及開口叫人,就被人從後麵提著領子攥了回去,身子一轉,對上一雙精光湛亮的眼。

終於找對正主兒了,她啊啊地張了張口,愣沒叫出聲兒來。

東堂雅矢還繼續調侃,“亞夫,既然你的女人沒事兒,俺就回去睡大覺了。話說,今天可是咱們的除夕夜呢!仗打完了,總算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他抱頭走人,大牌得讓周人惻目。但還沒走到自己的車前,就被一人攔住了。那人請求他去幫忙看看一個戰友的傷情,他回眸看到那對兒人正大眼瞪小眼的樣子,也覺得再欣賞一下不錯,便又調轉了方向。

這時,竟然又有汽車開來,掛著大將的軍旗。

跟著東堂雅矢要走的榮澤英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來人竟然是明明該在北平機場整飭戰鬥機中隊的野田澈大將。

沒想到,小小一個熱河機場,竟然齊聚了東晁遠征軍的所有最高將領。

他們全圍繞著那個如日月般光輝的男人,而那個男人的眼裏似乎隻有懷裏正嘀嘀咕咕說個不停的小女人。

是因為光德親王在此,所有大將才來的麼?

不知道為什麼,榮澤英傑有個奇妙的男人直覺,將軍們看著小女人的目光,也並不陌生,原來他們早就認識的麼?

難怪!

……

“亞夫,你咳嗽有沒有好一點兒?”

輕悠發覺男人不是不理她,而是找高橋吃藥,終於大鬆了口氣。

織田亞夫的目光掃過走來的兩個男人,野田澈和龍村冶也,眉峰微微一攏,暫時按下了想要狠揍女人一頓屁股的衝動,將人往懷裏一攬,伸手接過了高橋遞來的毛髦大衣,將女人一裹,帽子一扣,那些不幹不淨的視線都被擋掉了,才應了一聲。

龍村冶也的腳步,徒然一頓。

野田澈筆直走來,嘴角不可抑地歪了一歪。

被捂得嚴嚴實實的輕悠想要撥下帽子,心說現在也沒下雪了,正是晴空萬裏,還戴什麼帽子呀,掩著弱弱的光線,黑漆漆地連人也看不清了。

手就被男人抓住,接上一個大瞪眼兒。

“亞夫……”

她故意裝可憐,抓著男人的手指搖啊搖,完全沒感覺到男人之間的暗潮洶湧。

野田澈走到亞夫身側,行了個有力的軍禮,先報告了一句戰況的完美結果,就問,“亞夫,你沒事兒吧?我以為你會回皇城,突然跑到熱河,出什麼事兒了?”

目光就往織田亞夫跟前飄,可惜隻能看到一蓬亂糟糟的頭發,連人兒的半片白皮也沒撈著。

“過來慰問一下前線官兵。本來計劃直接送到這裏的物資被擊毀,跑掉不少雞鴨豬狗,不知道還能尋回多少,估計不少沒腦子的母雞肥豬迷了路就找不到了。”

這樣明顯的指桑罵愧,焉能忍受!

輕悠眉頭一皺,抬臉瞪男人,就被男人的大手掐了把臉。

她低哼著抓著那隻大手,兩人就背著外人糾纏起來。

野田澈隻看到兩隻小手跟一隻大手扭來攥去,咳嗽一聲,心下鬱悶。

這光線不對勁兒,他的車燈射過來擦著男人的背過去,剛好把小人兒罩在了陰影裏。

靠,捂得也太嚴實了。

龍村冶也才逮著機會上前報告,說話間還有血水滴落在雪地上,模樣也相當狼狽,可見今日這場大戰真是拚盡了他有史以來所有的兵力,比起當年親身上陣打登陸戰,隻有過之,而無不及。

話畢,織田亞夫也毫不吝嗇地表示了讚揚和肯定,並直言說“一等功”非其莫屬,並應下了等北平防禦工事重新排布好後,再開慶功宴。

而東晁的新年活動一律取消,下層官兵隻能聚餐,不可飲酒,戰後的戒嚴和清理殘餘反抗力量,仍是當前的重中之重。

總之,輕悠聽出,雖然仗打勝了,可他們需要處理的事更多。

當下,她才真正開始後悔自己的莽撞和無知,竟然挑這最危險緊張的節骨眼兒跑來,給男人添了大麻煩。

不鬥了,也不纏了,乖乖握著那隻指縫裏有碳墨的大手,帖在臉上輕輕磨蹭,小小聲地說著“對不起”。

他低下頭,仍然是一副麵無表情地冷酷模樣,可是眼神卻比任何時候都溫柔,捏了下她的小臉。

當男人們的事都說得差不多時,天空又飄起了雪花。

織田亞夫突然身形一挺,轉身朝所有將領行了個軍禮,聲音擲地有聲,說,“辛苦諸位了!”

眾人立即回以軍禮,齊聲高喝,“為帝國效力,不辛苦。”

此時塵埃落定,如此有氣勢的一幕,在輕悠心裏劃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她轉頭看向所有人,神情凜然,目光堅毅,在經曆了這樣一場血與火的生死大戰後,雖然身上還纏著血色繃帶,臉上還汙花著,眼神依然明亮通澈,真是令人佩服。

她想,也許正因為有這樣的一群男子漢,東晁帝國才會如此強盛。

再看眼前,她最愛的男人,是這一切勝利果實的締造者,心裏便忍不住升起一股自豪感。

她的亞夫,真的很棒呢!

突然,臉頰又是一疼。

“發什麼呆,走了。”

“哦!”

織田亞夫拉著輕悠要上直升機,身後傳來報告聲,打住了兩人腳步。

回頭,卻見是榮澤英傑,他手上抱著一個小小的懷爐,遞上前時,銀金色的爐身上有陰紋暗走,銀製的手提也琢磨得相當精致,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物什。

“路上天寒,請夫人帶著這懷爐,也好暖暖身子。”

輕悠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沒有什麼反對的意思,道了聲謝謝,上前伸手接過了爐子。

手指不經意地碰觸,輕悠並未有所覺。

榮澤英傑的眸子卻深了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