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73.愛的重量2有緣?無緣?(1 / 3)

“啊呀……”

林少穆沒有閃躲,被這一腳踢中胸口,摔了出去,狼狽至極。

他立即躬著身子叩頭求饒,故意結巴著說,“爺,爺,二位爺,俺,俺是剛才那位姑娘長得那麼靚,俺……俺剛從鄉下進城,從沒見過那麼漂亮的姑娘。她,她是不是在這裏做……做……”

看門打手被他古怪的方言惹笑,但沒一個聽得懂漢語,卻口出惡言,侮辱人。

“臭小子,你識不識漢字,看到這牌子上寫著什麼?”

林少穆佯裝看那門牌,直搖頭,心裏卻恨不能衝上前將兩鬼子揍成大肉餅。

另一個打手就說,“亞國人和狗,不得入內。看到了沒,你們和狗一樣,都他們孬,沒用,下賤,東亞病夫!哈哈哈哈——”

看門打手齊齊大笑,一個勁兒朝林少穆比著中指。

林少穆心下氣得腸子都攪了起來,渾身血液仿佛逆流,淩亂的發掩著他額頭跳突的青筋,無法形容的憤怒和不甘,是一直以來支持他遊走在特務這種邊緣地代的民族歸宿感。

可是現在,他必須忍。

“爺,爺,讓我瞧瞧那姑娘,那姑娘真漂亮,她是不是在這裏唱歌啊?”

他不顧踢打,抱著打手的腿,大聲嚷嚷著,惹來了一堆看客,指指點點,取笑說鬧。

正在這時,一輛轎車開過來,車上的人突然叫停車,看了看這方情形,似乎是思索了一番,從車上走了下來。

當兩個打手甩不開林少穆,就要動重手時,被那車上的人一把攔住,手一揚,就被掀了出去,一個兩個疊在一起摔了倒吃屎,驚散了一群看熱鬧的東晁人。

回頭,那人不顧自己一身雪白漂亮的三件式西裝,伸手向林少穆,眉眼間凝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說,“這位兄弟,你沒事兒吧?”

林少穆抬起血蒙蒙的眼,眨了眨,才終於看清仗義相救的人。

向北皇?!

他沒有伸出手,就聽到剛才那個拉靜子進門的女人跑出來嚷嚷,剛埋怨了兩句,因見到幫忙的人是向北皇,一張母夜叉臉立馬化為乖乖狗狀,就巴粘上來,左一句“皇爺”右一句“皇爺”的叫。

林少穆惡心得啐了一口血水出來。

向北皇問,“兄弟,你可是要在這裏找人?”

林不穆立即順竿爬兒,將剛才的結巴話又叨了一遍,故意流露出急色的模樣問那女人靜子可是此處的伎伶兒。

那女人立即搖頭,操著生澀的漢語說,“靜子是我們這裏的廚娘,可不是姑娘家了。我說你那是什麼眼神兒,靜子都有六個多月的生孕了,你要挑也挑個合適點兒的吧。再說了,靜子可是咱們正宗的大和子民,要再挑也不是像你們這種沒錢沒勢的泥腿子,這裏喜歡她的將軍可不少呢!嗬嗬,當然啦,要是向公子您喜歡,我也可以幫您說說,不過……”

嬤嬤腆著臉兒,撚著手指的模樣,已然不再林少穆的視野裏了。

林少穆已經被前半句話裏的幾個字“六個多月生孕”,給徹底打懵在當場,傻傻地僵在了原地,心底卻已經是一片驚濤駭浪,洶湧起伏。

六個多月?!

老天,她竟然真的懷了他的孩子,就在那天!

他們最後一次見麵那天,她流著淚想要告訴他的事,就是這件事!

可他竟然什麼也看不到,隻想著自己的事,還動手打她,用腳踢她,他真是該死,混帳,千刀萬剮。

老天,他的孩子已經有六個月了,剛才他竟然有眼無珠的沒發現她挺著那麼大肚子。難怪之前看她走路的姿勢,總有些怪怪的,不時扶著腰的動作,讓他以為是因為幹多了那種事兒才累出的怪習慣,還暗恨在心。

可現在,一切真相大白,他恨不能立馬撞死在那塊侮辱人的牌子上。

打手們沒罵錯,他真他媽是個豬狗不如的東西,逼得自己的妻子不得不離家出走,獨自一人在這種地方,靠著幫廚,給人做工,不知吃盡多少苦頭,獨自扶養孩子。

他,的確沒臉進這個門兒去找她。

可惜林少穆沒有太多時間去悔恨,去自責,向北皇提起他就往汽車走。

他急得回頭大叫,就被向北皇給掐住了,“這裏的東晁探子非常多,你再鬧引來人,我可就保不住你了。先離開這裏再說……”

林少穆知道利害,可讓他眼睜睜看著人在此就走掉,實在扭不過,他巴巴地朝店門裏望,一下就看到了躲在門檻後的人影,那人眼眸剛跟他對上,就驚得縮了回去。

然而,這一次,他終於看清了女人挺起的大肚子,瞬間紅了眼眶。

他張口,卻發不出一聲兒,就被向北皇扔上了車。

他慌忙爬上車窗,卻再也看不到那抹人影了。

有道是,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識。

想當年,他飄洋過海,在異國他鄉與她相識,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前後相處足有五六年之久。

可惜,年少無知,眼光淺薄,無非仗著身為大富人家的優越感,自鳴得意地打混著日子,追鷹逗狗,以為自己就是個人物,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兒。

當真經曆了一番波折後,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躍不過那道龍門,又變得自暴自棄,憤世嫉俗,疾惡如仇,將心中無法發泄的鬱悶的憎惡,都歸罪在她一個弱女子身上。

再美好的姻緣,都被他的無知白目所辜負。

以至今日,再見,已似路人,不得相識。

何其可悲,可歎,可惡,可恨,卻都是他林少穆自食惡果——活該!

“大少,我要回去!我要救靜子出來,我不能讓她待在那種地方,剛才,那女人說什麼將軍都覬覦她,我不能讓我的女人和孩子落在東晁人手裏。”

終於痛定思痛後,林少穆抓住向北皇求助。

向北皇的目光極冷,極為諷刺地扯了扯唇角,“東晁人?!林少穆,你別忘了你老婆可是正宗的大和民族血統,她那是落葉歸根,要是跟你在一起,就是背叛國家和民族。”

林少穆被噎了一個結結實實。

半晌,他粗著脖子吼回去,“我不管,反正她是我的女人,她肚子裏的孩子也是我的。”

向北皇看來的眼神,又多了一絲憐憫,“林處長。”

林少穆麵上閃過一抹尷尬,別開了眼,“我已經引咎辭職了,不是什麼林處長。你要幫就幫,不幫我就自己想辦法。停車!”

向北皇沒停車,扔了一袋銀幣給林少穆,說會幫他安排。

林少穆道了謝,又道,“織田亞夫已經回來了,你們向家最好趕緊轉移。我還有幾個舊部下在這裏活動,我幫你聯係。你們這次立了大功,大總統肯定會派人來接你們。越快越好!”

向北皇卻擺了擺手,說不勞他操心,在路邊放下他後,離開了。

林少穆看著汽車駛離的方向,正是朝著向家大宅,心裏卻很清楚,向北皇會轉移走所有人,自己卻不會輕易離開。

他們是生在這亂世中的兒女,很多事,都身不由己,亦有情非得矣。

暗歎一聲,他轉身朝另一個完全相反的方向。

他們都有各自應盡的責任,不能逃避,明知前途詭譎,危機難測,也要前進。

……

話說,輕悠終於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海邊別墅,還沒進門,在車上就看到了男人早早叫人準備的孕婦專用品。

那東西一邊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響,一邊鳴長笛,還吐白煙,當它自行開進眾人視線時,輕悠低呼出聲,“呀,火車?!”

那是一個非常MINI的蒸汽動力火車,隻有一米多高,正搭建在別墅的前的空曠地坪上,呈一個“S”型軌道。火車頭上正坐著一個駕駛人,手上拿著小鏟子,看起來是給火車加動力,看到他們來時,揚手大叫“少爺夫人”,正是別墅的小廝。

火車頭後麵綴著顏色鮮豔的車箱,有可以坐人的,有可以裝貨物的,十分可愛,絕對奢侈。

亞夫拉著快要激動得乍毛的小女人,低笑道,“這是小火車,不過你要喜歡,沒事兒也可以坐上去玩玩。”

十一郎立即補充,“夫人,這是少爺讓德國工程師特製的。目前,東晁和亞國的火車玩具都是從德國那裏進口來的,一般人隻能玩巴掌大的,我們未來的小少主可以自己開著玩。”

輕悠驚歎連連,一邊嚷著太奢侈了,一邊又控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要往火車前湊。

“說什麼東晁、德車、亞國都有賣,人家從小到大第一次見到呢!這東西,就是在芙蓉城都沒見過,我就隻聽說過。還有小版的,那我也要玩。”

眾人聽得她孩子氣的嚷嚷,全笑了開。

話說,在當時的曆史上,這種模仿蒸汽小火車玩具,車長七寸,寬三寸,高五寸,也就是尋常人一隻手臂大小。且係黃銅所製,煙筒、輪機、水管、煤槽各器皆備,與大車無異。但玩具火車是以燃酒代煤,令水沸騰,帶動車輪馳繞於軌道之上。

即使在當時盛產地德國,以及發明此機的英國倫敦,對於普通平民來說,也是極為奢侈的東西,可謂是傳說中的東西。也可以說,大汽車可以看著滿街跑,這種玩具,倒非是一般人能見的了。

不怪輕悠這跳蛋的性子見了,也愛不釋手。

當走過花園時,輕悠一眼又發現園子裏多了一座藤編的“秋千”,立即走了過去,伸手撫了撫漂亮的雕花鐵欄扶手,回頭墜入男人寵溺的眼神中。

“亞夫,謝謝你。”

這個秋千,還是她離開前,某日下午茶時,她打電話跟他要的。

想必在她離開時,他就叫人做好了,可是她這一走,卻去了兩個月,回來時,真有些“物是人非”,這秋千倒真是正應了時需,當時她就夢想著自己懷著寶寶,可以坐在這裏讀英文故事,給寶寶聽。

一進屋子,便又是一番新氣象。

連著家具、窗簾等等,竟然都換上了新鮮粉嫩的顏色。

“呀,那是什麼?好漂亮的球啊!這麼軟,還會飛。亞夫,再多弄幾個,是不是可以把咱們帶上天呢!”

輕悠接過管家送上的禮物,一個漂亮的大蝴蝶結上係了十幾二十個球狀物,而這些五顏六色的球都自然垂直地飄在半空中。

沒錯,這便是現代隨處可見的氫汽球。

但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這也是一個相當奢侈少見的玩具。

“哇,原來這就是氫汽球。哦,氫汽球不是點燃了會炸的嗎?那會不會傷到人呢?”

一想到此,她立即扔掉了汽球,跑回男人身邊。

男人笑斥她一句,“點燃爆掉汽球,這是我小時候最喜歡玩的遊戲。我們的小小寶要是連這點兒膽量都沒有,還配當什麼世子。”

“誰說是小世子了,我覺得這胎應該是小世女才對。”

夫妻兩立即就“是兒是女”一事,拌起嘴來,上了樓,先到了已經準備好的寶寶屋。

在這裏,輕悠又看到了一大堆的木頭玩具,還有剪紙玩具,以及竹箋製玩具。

在新奇完一番後,她還發現了幼教書,竟然全都是東晁影印版,一時就有些不樂意了。

“怎麼都是你們東晁的呀!它有一半還是亞國的呢,怎麼也該弄一些亞國的玩具,還有幼教書啊!”

織田亞夫抱著女人坐在了小小的搖椅上,耐心解釋,說,“這些積木,都是從德國早教專家那裏買來的。現在就是亞國的許多上流貴族的孩子,都玩這個。至於早教的教材,我東晁也是早從德國引進而來,經過檢驗,其教育效果絕對優於你們老家的那種滿山放養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