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新春後,全球的戰局又發生了新的變化。
歐洲方麵,英國法國西班牙等老牌帝國,先後遭到德國和意大利的攻擊。其重裝甲坦克師的突襲力量,震驚了整個歐洲軍界。各地方黨派和民眾積極活動,呼籲組成反帝同盟軍,重建一戰時的夥伴關係,爭取世界和平。
一戰時便建在美國的聯合國組織也派出了官員,密切了解歐洲局勢,前往德國的占俘區調查虐俘和“非人道反人類”的人體實驗的真相,已經不斷有幸存者現身披露其謀害猶太人的罪惡行徑。
反帝同盟勢力正在不斷擴大,但距離正式建立仍差一股東風。
亞洲方麵,東晁帝軍終於在亞國內外的輿論壓力下,停止了三光政策和屠城惡形,侵略步伐稍稍作緩,暫時進入了戰區管製時期,對亞國本土的掠奪和亞國人民的殘害從來沒有停止。
在應天府大屠殺後,國民政府暫時遷至江陵城,華南軍和華中軍在經曆了一係列慘烈至極、艱苦卓絕的生死大戰後,培養出了難得的革命友情,從最初的各自為政、山頭主義,進一步真正融合為一體,成為一個更具凝聚力、向心力的統一作戰單位。
國民政府和東晁軍主力,以淮河為界,暫時誰也無法再進一步,誰也堅決不會再退一步,形成了南北對峙、分庭抗爭之勢。
……
臨近三月,國民政府軍積極休生養息,正秘密組織一場奪取淮河、收複應天的大戰役。
這日,軒轅錦業剛剛下飛機,就被薑嘯霖的人接到了臨時總統府。
他一進辦公室大門,就聽到了薑少言和屠雲的爭執聲,心頭暗暗一哼,這個薑老二真是讓人喜歡不起來,要不是他在寡婦村好歹救過小七兒,他才懶得給他正臉,大種馬!
“錦業,你回來的正好。”
薑嘯霖親自將一杯上好的碧羅春遞上前,錦業目光閃了閃,唇色邪氣一勾,口氣怪怪地說了一聲“謝謝”,從善如流地接過茶水大呷了一口。
這方爭執的兩人終於看到正主兒回來,休了戰,紛紛上前詢問。
錦業故意避開薑少言,對屠雲說,“阿雲,你之前想要的那款美式新型裝甲車,搞到了。”
屠雲大喜。
錦業又來了一個“但”句,“隻有八輛,沒法再多了。”
屠雲還是很高興,“雖然距離我想要的兩個營的裝備差了點兒,至少可以先上兩個連隊。物以稀為貴,我的那些兵們才懂得愛惜他們的武器就像愛惜他們的生命一樣。兄弟,謝謝了。貨啥時候到,我派兄弟們去提。”
薑少言看著這兩人一副哥倆好,親密無間的模樣,心裏就很不是滋味兒,直給大哥打眼色。
薑嘯霖卻完全置身世外,態度明確地表示,不在其位不謀其職,做為總理政府大向方針的人,非必要絕不幹涉軍隊將領們的主權所有。
薑少言有些嘔氣,不得不腆著臉上前詢問自己想要的重裝甲坦克到了百分之幾。
哪知這一問……
“什麼,一輛都沒有?!你,軒轅錦業,出國前你可是拿了我們薑家,不,國民政府百分之三十多的訂金,你竟然出爾反爾,你這是什麼意思。”
“百分之三十很多嗎?我還得先帖上百分之七十。你知道要從海外運到亞國內陸,要過多少道關卡?你知道最近東晁那方封鎖有多嚴?榮澤英傑被亞夫調回了北平訴職,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回來跟咱們拚命。
可他一走,底下的將領就沒那麼賣我麵子,以前一句話的事兒,現在我得花上幾倍的錢打通關係。你知道我最近喝酒都快喝成三高了?別不信啊,我這身毛病還是在你家那啥金針小妖女手上瞧出來的。再這樣下去,我他媽小命都得賠上,以後二少您就得另謀高手幫你買坦克兒咯!”
錦業雙腳一翹,搭上大理石矮幾,模樣十足流跡江湖的流氓一個,眼梢兒吊吊地瞅了氣得臉色陣白陣青的薑少言一言,心裏樂開了花兒。
薑嘯霖心下暗歎,不得不將弟弟拉開,幫忙問了正題。
錦業這方表示,沒有薑少言要的德國重裝甲坦克,隻有東晁和美國產的進了五十輛。
這一聽,薑家兄弟眼光大亮。
屠雲忍不住說虧欠了。
薑少言的王八之氣再次滿缸。
錦業眉毛直抖,趁機調侃,“二少,聽說你終於跳出圍城了,恭喜呀!不過我又聽說,你竟然又把人家大小姐搞大了肚子,不得不負責。再賀喜一聲,祝你早得貴子。上戰場的活計,比咱們跑江湖的危險係數可高多了,早點兒把娃弄出來也好有人給你送終,不過,我真替那倒黴姑娘可惜啊,這軍嫂可不是好當的。”
薑少言被這一句給激得差點兒跳腳,就被薑嘯霖給按下了。
事實上,薑少言離婚後,立即就央求父親向陳家提親,一定要娶十郎過門兒。
當然,這剛離婚就要娶新婦,讓前妻家族十分不滿,而且那還是母親的遠方親戚,害人家裏子麵子都丟了個精光,哪能那麼便宜他的,薑母一聽就立馬反對,態度不同尋常地堅決,讓薑少言頭疼不矣。
不過他最鬱悶的還不是家人們的不看好,統一站到了他的對立麵,都說他是一廂情願,荼毒純潔小姑娘。那晚陳家舉行的家族晚宴,鬧出的一場醜聞,當然也傳到了薑母耳朵裏,二少沒少被母親揪耳朵教訓。
那之後,他每次想見十郎,正常門路都行不通,非得爬牆翻窗,落草為低級采花大道,再也沒有以前被女人們殷情相迎、戀戀不舍的風光派頭了。
縱橫歡場多年,遊走花叢無數,薑二少這回是狠狠踢到了十郎這個大鐵板兒。
新年那晚他帶著鮮花鑽戒,想要來個浪漫的新年求婚儀式,哪知道被人砸成了一隻餿水落湯雞不說,更晾在冰雪寒天地整整一夜。
他氣得差點兒沒昏過去,高燒了,又翻牆搗窗地要找忍者小妞兒“報複”回來,哪知就撞上了十郎正爬在浴洗池裏狂嘔酸水。
開始,他以為她之前真為踢掉他這個“采花大盜”,高興地徹夜狂歡,牛飲慶祝,但隨即就沒聞到人家身上一絲酒精味,反是自己身上酸得發臭。
兩人在浴室裏折騰了一番,扭打,踹腳,巴掌,辣吻,兼玩了場淋浴濕身大戰。
後來,十郎受不了他一身的怪味兒,狂嘔不止,幾乎脫水,徹底沒氣兒爭,還含淚汪汪地瞪著他,一副想要拿眼光剜死他的模樣。
他氣極,又毒舌無下限地刺激人家,各種興災樂禍,卑鄙齷齪。
最後,十郎哇啦一聲大哭起來,昏了過去。
他嚇到,急忙叫了袁若彤過來救場。(為免又東窗事發,被未來的嶽父母知道自己又偷雞摸狗爬他們女兒的閨房,袁若彤也不得不跟著表哥一樣爬了回牆,做了回“采花大盜”的“幫凶”)
懷孕兩個月。
這日子不正是他倆第一次XXOO的時候嘛!
但是他又很欠扁地說,當時十一郎也求了婚,不排除那之後他倆立馬就好了,這種大概不是他的。
當然,這句欠扁的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立馬得到了一個欠扁的結果:女人的巴掌,妹妹的口水。
從那之後開始,他就成了苦命的準爸爸,除了軍訓以外的其他所有時間,他都泡在十郎身上。
如今的唯一目標就是爭取在“秋收寶寶”時將孩子他媽娶進門兒,他薑二少就是再種馬也不會讓真正屬於自己的種流落在外成私生子。
阻止十郎墜胎,將這丟人的消息公布於眾,報紙上深情誓言,隻是追妻第一步。
每天蹲點,送鮮花安胎慰問品等等,隻是常規“求婚”手段。
終於獲得母親支持,長輩們的默認後,不用再偷雞摸狗可以正大光明進陳家大門看老婆孩子,算是小小一進步。
但這個過程,用“慘烈”二字形容也不為過。
錦業看出薑少言的臉色不對勁兒,立即在屠雲扔出的眼神下,就此打住了話題,透露了一些新的國民局勢和似是而非的占領區民情。
男人們言歸正傳,商量秘密戰役的布署情況。
錦業自覺不適合傾聽,便起身要走人。
薑嘯霖卻又將他喚住,說還有重要事情跟他商量,讓他再等等。
錦業覺出一絲不同尋常的味兒,心下正著急,便又有人敲門而入。
“大哥,緊急消息。”
薑愷之一臉焦急地走了進來,向另外幾人點了點頭,便將一份資料遞到了薑嘯霖手上。
一邊說,“疫情正在擴大,傳播速度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快,而且症狀越來越多樣化。之前軍醫院以為隻是普通流行性疾病,且初期治療後也有好轉,但沒想到很快病情就變異了……”
男人們越聽,臉色越糟糕。
薑嘯霖沉吟,“已經死掉一百多人,怎麼現在才報告?”
薑愷之臉色突然變得古怪而恐懼,“大哥,不是我們不報,而是這種病很奇怪,那些病人看似沒有呼吸和心跳了,可是隔了一夜突然就又醒了過來。所以我才說,現在這病狀很奇怪,很……”
薑少言接過話,“前段時間我聽母親說,正在研究這種病,好像還沒有這麼奇怪。這也才不過半個月時間……”
薑愷之說,“的確。當時正是我的水兵先出現這種病況,我把病人送去醫院治療後,也徹查了整個兵營,沒有其他人出現異狀。但是,就這兩天,疫病突然爆發,三成人都出現了那種病狀。最先送到醫院的反複出現那種異狀後,今天母親告訴我說已經正式證實死亡。”
男人們擰眉不語,屋內陷入一片低沉的氣氛。
薑愷之突然一把扯掉了自己肩頭的將花,遞到兄長麵前,說,“大哥,這件事都怪我的私心作祟,以為病情隻是尋常的春疫,沒有及時上報,才造成現在的損失。我願意接受黨政和軍政組織的降級處分,所有責任我來承擔。”
薑嘯霖擰眉,卻未出聲。
屠雲上前一步說,“三少不必將所有責任都扛上。這種事,首先軍醫院就沒有盡到監督職責,發現疫情的嚴重性,向上承報,引起全軍的重視。他們是專業的人員都沒有及時給出合理的意見,導致你這個做將軍的判斷錯誤,也情有可原。”
薑少言也立即接了話,“大哥,現在情況不是先追究誰的責任,必須先控製住疫情,追究源頭。讓醫學院那邊盡快拿出解決辦法,才是第一。我有充分的直覺懷疑,這絕對是東洋小鬼子的詭計!”
……
那個時候,遠在北平紫禁城中的輕悠,仍然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
這日,亞夫特別聘請的兩位婦產科男醫師給輕悠做完產檢後,正式確定了預產期,最遲便在兩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