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捂著肚子正呻吟著的男子,聽聞惱羞成怒,朝身邊正欲扶他的跟班吼道:“你是吃幹飯的啊,隻顧著看戲,沒看著你爺被打了啊,還不快幫爺報仇!”
那小廝打扮的跟班顫顫怯怯地看向般若。般若拉開腳步,隨即做了個起始招式,那小廝便抖得如篩糠似得。
躺在地上的男子見狀,罵道:“沒用的東西。”又扭頭看向周圍一圈看戲的人,吼道。
“你們還想要答案了嗎,想要的話就跟我上。”
“剛剛,你們的對話我可是都聽到了呢。”
話音剛落,正準備動手的書生們都愣住了。不約而同地看向那個帶著帷帽,還未曾出聲過的白衣女子。
“科舉考試竟然還想夾帶入場,想著靠著關係徇私舞弊,真是膽子夠大的。想知道被抓入獄的滋味嗎?那可是真夠你們喝一壺的。喔,我想起來了,好像還會取消科考資格。”昭雲把玩著茶杯,漫不經心地說。
書生打扮的學子們一聽,心裏瞬間咯噔了一下,一部分膽小的頓時腿肚打顫,朝地上的男子拱拱手,便隨即轉身離去。
還一小部分的人不甘心,留了下來。其中一虎頭虎腦的書生就質問道:“你就是空口無憑,說了有誰信。更何況你一介弱質女流,能叫來哪個大人。不過是說這話嚇唬嚇唬我們罷了。”
周圍一陣應和。
正在這時,下去問話的青衣回來了。昭雲招招手,青衣便走過來,將問話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貼耳告訴她。
昭雲點點頭,隨即又叫來正瞪著那男子的鳴翠。耳語了一番後,將懷裏令牌遞給她。
“知道了,小姐。”鳴翠應道,轉身便欲下樓。
不料卻竟被那虎頭虎腦的書生擋住了下樓的去路。
“哼,讓她走。我要看看不過是一商販的小姐,能請來什麼大人。”躺在地上的狼狽男子坐起身來,譏笑道。
那攔路的書生聽聞,糾結了一會兒,隨即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男子,不請願地讓了路。
鳴翠連忙下樓。其他幾名留下來作窮書生打扮的男子,爭著趴在窗邊,目送著已出茶肆的鳴翠,直到背影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
那幾個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怯從心生,向那地上的金主一一告辭後,扭頭就走。
“真是一群不成器的東西,以後別想求我。嘶~慢點。”
坐在地上的男子被小廝緩緩扶到椅子上。正欲坐下,竟看見剛剛還在他麵前呲虛拍馬的人竟然都走了,正想破口大罵,卻沒想竟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
昭雲譏諷的看了他一眼,真是活該。收回視線,往窗邊一掃,竟發現那個虎頭虎腦的書生還趴在窗柩上往外看。
“你叫什麼名字?”昭雲這下頗感興趣。
“我叫王生才。”
“沒問你。”
昭雲在帷幕下白了他一眼,那搶著搭話,癱坐在椅子上的王大才頓時做西施捧心狀。
虎頭虎腦的書生扭過頭,一臉驚訝地答道。
“我叫秋生。”
他害羞得低下頭,局促的卷著自己的衣角。細看之下,他卷起的衣角一圈和短褐色長褂上別處的顏色不大一樣。很明顯,這圈布是從別的衣服上裁下後接過來的。
“為何那些人都走了,而你卻不走?不害怕被抓起來嗎?”昭雲挑了挑眉,滿是好奇。
“我害怕。但是我留下來並不是為了答案。”那書生抬起頭來,眼中一片堅定。
“那時我母親生了很重的病,我背著她到處尋訪醫師。但是所有的醫師一看我們穿的破爛,就知道我們付不起昂貴的藥費。我們就像乞丐一樣被攆走。”
“可是,在我尋門無路幾近崩潰的時候,遇到了正好路過的王生才。他不僅借給了我治病的銀子,還允許我延期還。我母親從小教育我,做人不能忘恩,所以我理應如此。”
聽完他的故事,眾人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