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陳驍道別之後,路楠吃個了中飯,午睡一會兒之後又去健身房動了動。
有了車之後不僅出行方便、不用再飽受暈車之苦,還可以把運動包提前放在後備箱,想運動的時候隨時去運動。
運動完、衝完澡,路楠又去飛翔露了個麵,確認了一下對方出貨的速度——依舊迅速。
走的時候,她心情很好。
看看時間差不多四點了,她去附近超市買了點熟食和無糖酸奶,然後給黃麗女士發了信息:‘媽,我來接你下班呀。我已經買好菜了。’
黃女士大概在忙,過了一會兒才回了一個‘好的。’
上車之後,黃女士本來想說女兒幾句的——上班上成這樣真是自由散漫,但是她想到自己抽空時去醫院掛了心理谘詢號,專家給的建議,於是忍住了那些不知道為什麼總是難聽刺耳的話,生硬地換了一種方式說:“今天不忙?”這麼早就下班了。
等紅綠燈的時候路楠的手指靈巧地敲打著方向盤:“當然是因為我效率高,把事情都忙完了呀。”
“哼,真驕傲。”最後,黃女士還是忍不住小聲刺了一句。
但是,這比她之前的說話方式,已經委婉了很多。
路楠心想:看來我用她電腦搜索什麼‘父母離異我很焦慮’、‘整晚睡不著不想吃飯是不是抑鬱症’’等等關鍵詞,還是有點用的。
她當然知道母親悄悄去了海臨市第一醫院掛了心理谘詢的號——前幾天去她住處的時候,床頭櫃《實用商務英語》這本書下麵還壓著門診單子呢。但是她隻掃了一眼,就原封不動地放好。既然母親想要偷偷去,那自己還是當做不知道好了。
路楠直接跳過驕傲不驕傲的話題,轉而說:“今天早上我和大區總經理開了視頻會議,估計不出一個禮拜,公司就能給出答複,海外經銷權到底要怎麼簽。”
路楠從不擔心公司會否決這個提議:就像她和童大區都知道,海外市場,是一片從未開發的市場,並且是眾所周知十分艱難的市場,在此之前,國酒出口也是沉沙折戟的。現在有經銷商願意主動出擊替公司承擔開發市場的費用和風險,總部的領導最多隻是想多矜持一下,要個好價錢罷了。
“談得順利嗎?”黃女士問。
“挺順利。”路楠強調了一下,“我說你和格林貿易的拿貨價格是出廠價的90%,沒提後麵又壓了兩個點的事,留了點餘地,不然源川這邊回頭就肯定想往85%以下談。這樣,你可以給倪經理賣個好。”
黃女士去了幾次格林貿易,也知道,負責酒水這塊的倪經理現在也是恨不得在年前能把庫存給清掉,甚至還暗示過自己,如果一次性拿完,價格還可以再談。
不過黃女士和路楠都認為,一次性拿完資金壓力太大,所以才要找源川介入。
由源川回購格林剩下的酒,然後再以出廠價重新分批出給威購。
這是一件三全其美的事情。
於格林貿易來說,可以一次性清空庫存、回籠資金;
於源川來說,不僅不用擔心格林低價出貨擾亂市場,還可以再簽新的經銷商,出更多的貨。
於威購來說,雖然放棄了格林給與的比出廠價還低十二個點的優惠價格,但是可以和源川談十五個點以上(路楠有把握談到二十個點)的返利,哪怕返的是成品酒呢,從總金額來說,還是一件劃算的事情;並且,和源川拿貨還有一個好處——可以調換。格林貿易的庫存裏和諧酒十二年不多了,威購大可以在簽了源川的經銷合同之後,要求廠家調換一部分十二年過來,按照路楠所想,總部會十分樂意的,因為在國內市場,定價最貴的十二年是和諧酒三款之中銷量是最差的。
但這有個前提。
想要促成這件好事,需要威購作為第三方,出麵緩和源川和格林之間的關係。
路楠對母親說:“這不難,媽,你可以的。”
……
陳驍的提醒十分準,這也代表路楠的判斷一點都沒有錯,童大區是十分積極促成海外經銷簽約這件事的。
簽約的意義不在於金額的多少,而是‘海外’兩個字。
當然,盡管如此,金額還是得超格林庫存才行,畢竟隻一百萬出頭,聽上去實在是太寒酸了些。
而且童大區對著銷售公司的老大夏總也說了實在話:“全米區域肯定是不行的,我想對方也隻是漫天要價,咱們就坐地換錢麼,譬如米西的兩個或者三個州之類的——畢竟那邊和咱們國內不一樣,那邊地廣人稀,要隻批一個州的經銷權,估計對方真消化不了那麼多酒。再者說,其實哪怕隻批對方一個州,難道人家就不往外賣了?天高皇帝遠的,咱們市場糾察部的人也也不可能常駐米國去查竄貨吧。”.伍2⓪.С○м҈
夏總是童大區的老領導了,所以童大區說話才能這麼直接。
夏總沉吟了一下,也給童大區透了底。
總部其他領導其實也有點心動,估計這事兒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