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錦聽完喬香梅那些話之後,思索了半晌:“你們孤兒寡母的,又從不過問管誌生意上的事兒,那他到底在怕什麼,為什麼非得讓你帶著孩子離開平城呢?”
喬香梅被她這麼一提醒,倒是想起來了:“我們臨走前他派人來拿走了家裏的鑰匙,說這宅子是他當年出錢給我們修起來的,如今理應歸還。真是沒想到,朝廷抄家尚可憐我們孤兒寡母,沒有要我們那院子,最後倒讓貪官收入了囊中。”
“一個能拿出那麼多金條來做封口費的人,他怎麼會在乎許多年前送出去的一套宅院呢。”拓跋子推站起身來,踱步至窗前,“除非,那院子裏也還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所以他才要急著將你們攆出去,自個兒再著手去處理。”
馮錦聞言恍然大悟似的搶過話問喬香梅:“香梅大嫂,管誌生前幫著那位‘大人’栽種桑樹、養蠶繅絲,這些賬本都在哪裏啊?”
喬香梅搖了搖頭道:“他從不與我說,我也從不敢問。不過朝廷抄家的時候確實是沒有找出來那些賬目和地契,所以才將那塊兒地當作了無主荒地,而不是贓物。”
“大嫂,你跟我們回平城吧。你放心,孩子和你的安全我們都能保證,反而是繼續待在這兒不甚保險了,畢竟誰也說不準我們找你的事情有沒有被別人看見啊。”
馮錦依然這麼勸她,喬香梅這會兒倒也動搖了。
若說擔心自己和孩子的安危,馮錦已經跟她說得這麼清楚了,待在鄒縣反而更不保險;若要說怕連累馮錦他們,想來人家是有人家的考量和準備的,倒用不著她杞人憂天。
“那......香梅就在此謝過錦兒姑娘了。”
她忽然跪地言謝,倒讓馮錦一下子手足無措了。她慌忙將人扶起來,而後看著拓跋子推道:“事不宜遲,我們今日就回去吧。”
拓跋子推點頭,他也正有此意。皇宮內外還有許多事情等著馮錦去處理,要是在外頭待久了,那些大臣們難保不會起疑,再讓曹博遠聽到什麼風聲就不好了。
回平城的馬車上,依舊是福來和卿硯坐在外頭,他們四個人窩在馬車裏。一路上雖偶有顛簸,但對於去年寒冬臘月租了一輛小驢車從平城回到鄒縣的喬香梅母子來說,已經是十分舒適的了。
福來趕車趕得比來時快些,再加上馮錦說不必再在路上歇一天,他便盡量地往前走。
幾人回到平城時已經是半夜三更了,好在這個季節也沒有什麼宵禁,一路順順利利。又按著提前計劃好的,先回了王弘義和卿硯那住處。
馮錦下車時,王弘義沒瞧見馬車上除了他們還有別人,一時嘴快,喚了一句“王爺、天皇太後”,將喬香梅嚇得不輕。
等到在院子裏站定了,她才趕忙拉著管義一起跪下:“民婦不知是王爺和太皇太後駕到,多有失禮之處,罪該萬死。”
“香梅大嫂。”馮錦有些無奈地笑了起來,上前去扶,“這又不是在宮裏,怎麼還說跪就跪的。我和王爺還要感謝你肯隨著我們一同回平城來,幫著我們一起將那貪官揪出來呢。”